「原是這樣,娘子家中原是行商的,怪不得衣著如此不凡,不過你二人既是特意來臨城玩兒的,那可算是來對了,這臨城雖不算富貴,但這有意思的東西可多了,比如飛雲茶樓,我告訴你們,這可和一般的茶樓不一樣……」
一提起這臨城裡的玩兒的,那少東家便像開了話茬子一般,滔滔不絕地向幾人介紹著,哪兒的點心好吃,哪兒的茶好喝,哪兒的東西有意思
四個人就這麼坐在火盆前聽著,也不打斷她,時不時地問上一句,她又能說上許久
燭火下,五個人的身影被拉長,倒影在牆壁上,隨略過的微風吹動的燭光晃動著
這一夜,白長弦第一次知道,夜晚除卻看話本和睡覺,還能有這麼些有意思的事兒做
次日
架不住昨晚少東家給她們說了太多臨城裡有意思的東西,白長弦想多呆兩天的意願強烈得都快溢出來了
最終郁羗儒只能同意他再多留一日,一日後必須要啟程回京城了
是以今日用過早膳後便按著昨夜少東家的介紹在臨城遊玩著,走過點心鋪子,又路過了竹編小攤
……
終於是將近處的都玩兒過了,白長弦這才興盡而歸
晚間,熄了燭燈後,白長弦卻怎麼也睡不著,腦海中還在想著白日裡在臨城遊玩的光景
想到明日便要走了,心中又有些不舍,在床上翻了兩個身,於是乾脆起身披上衣裳悄悄開了門
小竹在矮塌上睡著,若是他醒著,定是不讓他出去的,是以白長弦小心翼翼地,生怕吵醒了他
站到客棧樓上的露天迴廊處,夜色間白長弦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走近了兩步,這才看清是郁羗儒
「羗儒姐姐!」
白長弦壓低聲音驚訝地叫了聲
郁羗儒方才便察覺到有人出來了,只是沒想到竟然是白長弦,拿著酒壺的手頓了頓,低頭看向他
「了了?這麼晚了,你怎地還未睡下?」
白長弦學著她的樣子,將手搭在木欄上,望著底下的點點燈火道:
「羗儒姐姐不也沒睡下嗎,怎地只光說我。」
不察被他噎住,郁羗儒只能悄悄將手上的酒藏到身後
誰知白長弦這時候倒鼻子靈得不行,嗅了嗅便看向她問道:
「羗儒姐姐,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像是……」
「哪有什麼味道,快些回去歇息吧,明日還要趕路。」
郁羗儒試圖就這麼敷衍過去,誰料白長弦眼神一轉,在她身上停住
「羗儒姐姐,你是不是喝酒了?大晚上不睡覺,在此處偷偷喝酒,莫不是有什麼心事?」
見被他發現,郁羗儒便乾脆不藏了
「哪有什麼心事,不過是解解悶罷了。」
白長弦卻不相信她這話,搖頭晃腦地念書般擺著手指道:
「真的嗎?可是話本子裡的人若是有心事便總要悄悄喝酒,說什麼,什麼……酒可解千愁!」
說著,還自己點著頭肯定了一番
「對!就是這個。」
第15章 酒 「若是我就想喝呢?」
被他天馬行空的想法逗笑了,郁羗儒曲起手指在他鼻子上輕輕刮過
「你啊,到底看了多少話本子,怎麼儘是學得這些不著邊際的話。」
白長弦被她突然的動作鬧得有些害羞,但好在之前郁羗儒還抱著他去取燈,此刻只是輕輕碰了一下,倒也不會像之前那番鬧個大紅臉了
反倒是仰起頭看向她問道:
「那羗儒姐姐是嗎?」
郁羗儒看著他天真的眼睛,垂下眼眸轉頭望向外面
「其實也說不上有什麼心事,只是剛睡下便做了個短短的夢,忽然醒了覺著心中有些煩悶,這才想出來吹吹風喝喝酒。」
「是噩夢嗎?」
白長弦問
是噩夢嗎?郁羗儒想了想然後搖頭
「不是噩夢,卻也並不輕鬆,總之,是有些擾人的夢吧。」
不是噩夢,卻又不輕鬆,白長弦覺得有些繞,垂著腦袋想了許久
郁羗儒見他沉思著,仿佛真要替她想出什麼來解愁的樣子,揚起笑意,剛想說不必他如此費心,卻見他忽然抬起頭認真道:
「我知道了!」
他既有興致猜,郁羗儒挑挑眉,也並不打斷他
「哦?你知道什麼了?」
「我猜羗儒姐姐定是夢到郁將軍和郁主夫了!」
沒想到他竟真的能猜中,郁羗儒心下有些驚訝,忍不住問他:
「你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