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長弦難受得沒什麼力氣說話了,只淺淺地搖了搖頭,想說這事兒不怪郁羗儒
這樣乖巧貼心的小郎君,反倒讓郁羗儒心中更生出幾分憐愛來,手掌輕柔得撫在他的背上,一直抱著他,直到他睡著又退了熱,好些了才將人放下
白長弦不發熱了,郁羗儒卻也因此照料了他一整夜,將人放在床上安頓好時,窗外已經投來了微亮的晨光
該準備準備,要去上朝了
無奈地嘆了口氣,郁羗儒輕擰了一下白長弦的鼻子
「真是我家嬌氣的小祖宗啊。」
過罷,又怕擰疼了他,彎下身子在他眉間落下一吻
「快些好起來吧,需得好生養養你這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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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長弦醒過來時,已經接近用午膳的時間了
撐著身子坐起來,只覺得腦袋還昏沉得很,坐著緩了緩,這才好些了
「正君,您醒了!可感覺好些了?後面正熬著藥呢,你先起來用些午膳,將藥喝了再歇息吧。」
小竹聽到動靜便擔心地進來了
聽小竹這麼一說,白長弦這才恍惚間記起了昨夜自己發了熱這事兒,貌似郁羗儒還照料了他許久
想到郁羗儒,他便問道:
「妻主呢?」
「王女昨夜可是在床頭親自照料了您一整夜,誰也不讓插手,今日一大早便上朝去了,現在怕是還在軍中上職呢。」
是了,她還要上朝的,肯定一早便走了,哪裡能現在還在家中啊
許是因著生病,況且這男兒家本就敏感多思沒有安全感,醒來沒見著郁羗儒,白長弦總覺得心中煩悶,提不起精神頭來
午膳也不想吃,還是小竹哄著勸著,他才好容易吃下了一些
喝過了藥,白長弦便趴在美人榻上,既不說話也不吭聲,神色蔫蔫兒的
往日裡白長弦生病的模樣小竹也不是沒見過,只是雖同樣是生病沒精神,也不會像如今這樣的蔫巴著,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想吃,就連往日裡喜歡的蜜餞兒也不要了
小竹看得擔心,變著法兒地逗他,要去哄他開心,白長弦卻也只是偶爾為了哄小竹似地淺淺勾了勾唇角
小竹無奈,卻也沒辦法,問他可是哪裡不舒服,白長弦又說沒有,小竹只能在他身旁守著聽喚
臨近傍晚,看著日頭漸漸落下,白長弦突然坐了起來
「正君可是餓了?或者想吃什麼零嘴?」
見白長弦起身,小竹便放下手中的東西問他
白長弦搖了搖頭,問道:
「日頭要落山了,妻主可是快回來了?」
小竹看了看時辰,點了點頭,往日裡這個時辰確實接近王女下職的時間了
見小竹到點頭,白長弦突然從屋裡抱了根椅子,坐到了院子裡等著
「誒?正君您這是做什麼,怎麼跑到院子裡來坐著了?這日頭落了以後,晚間的風涼,您病還沒好呢,仔細又著涼了。」
小竹一邊說著,見勸不動白長弦,只能拿了件大麾去給白長弦披著,生怕他再受了風
白長弦就這麼做在院子裡等了好些時候,這才看見一個人影迎著夕陽朝院子裡走來,在看見白長弦的那一剎那,明顯加快了腳步
見了熟悉的身影,白長弦便三步並作兩步地朝郁羗儒小跑著撲了上去
還好郁羗儒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抱住,這才沒讓兩個人都栽倒在地上
「怎麼了這是?受委屈了?」
往日裡也沒見白長弦這樣,郁羗儒有些擔心地抱住他問道
白長弦搖了搖頭,聲音悶悶道:
「不是的,沒受委屈,就是想你了,妻主,今日好想你好想你……」
「聽著小郎君軟著聲音說著想念,郁羗儒哪裡還有不疼愛他的
抬手摸了摸他的臉,感受到一絲涼意,於是將他身上的大麾攏緊,牽著人朝府中走去
「怎地到外面來等著了,仔細再受了風寒,夜間發了熱,可是還沒難受夠?」
郁羗儒說起發熱這事兒,白長弦又想起了晨間小竹說的,她守了自己一夜都沒睡,還一早起去上朝,現在才回來,怕是累壞了
於是白長弦拉著郁羗儒的手,加快了腳步朝屋裡走去,一邊走一邊吩咐著底下人感覺擺膳
「怎麼了?怎麼突然這樣著急?」
郁羗儒順著他的力道也加快了腳步,不解問道
「小竹說妻主昨夜為著照顧我,都沒有好好休息,現在才回來,肯定累壞了,快些用了膳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