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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真是個用詞小天才。

劉清還是不動,「控制距離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要牽手。」

季末川倏然笑了,舉起另一隻手——這隻手上拿著一團紅色的粗棉線,是用來綁粽子和螃蟹的那種,繩子上頭的標價簽還沒拆。

「我是說,用繩子控制一下。」

劉清:「……」

這狗東西絕對是故意的。

劉清有些牙癢,但最後還是乖乖在手腕綁上了繩子。

暗紅色的棉繩在他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顯眼。商場裡的空氣憋悶,劉清的皮膚上出了一點細密的汗,泛著瑩潤的光澤。

汗水與紅繩,看上去像是某種情愫的暗示。

季末川的視線在劉清的手腕停留了一會,又順著紅繩回到了自己的手上。

「其實它更適合系在腳踝上。」

「啊?」

「赤繩子耳,以系夫妻之足。流傳更廣的說法是:月老紅繩。」

「……」

劉清「呵」了一聲,掛著一個假笑,「那等您回去蟲星後,務必記得向蟲王陛下獻上一條紅繩。」

說罷,劉清轉身朝外頭走去。

紅繩被拉扯得筆直,拽起了季末川的手腕。

季末川像是春天剛被催開的桃花,被春風一卷,便眉歡眼笑地跟在春風后邊飄走了。

「劉清,你是在吃醋嗎……」

阿強飛在最後頭,又想看戲,又覺得這戲遲早要出大問題。半晌它才老氣橫秋地嘆了一句:「哎。禍水啊。」

劉清找了個年輕人,問他路遙的所在。

年輕人卻是先看了他倆的紅繩幾秒,而後視線在季末川臉上逡巡兩回,皺起了眉。

他目光凌厲地看著劉清,問:「這小孩是你什麼人?」

「……」

劉清木著臉說道:「弟弟,傻的,牽著怕丟了。」

季末川被說傻子也不氣,還朝劉清靠過去,甜絲絲地叫了一聲,「哥哥。」

劉清:「……」

年輕人恍然,隨後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我剛才還以為……現在這世道這樣,牽著確實安全些,前些天還聽說城南那邊有人抓人吃呢。——來,這邊走,路姐在十字路口那裡。」

劉清抓到他話里的幾個字,「前些天?」

「是啊。城南那邊都是建築工地跟公墓,災荒開始一周後就沒吃的了,前幾天聽說那邊的人抓了一些精神病院的傻子,當菜吃了。」

劉清皺眉,臉色不太好。

季末川走在他旁邊,小聲說,「共感調頻才開始不到兩個小時,這些記憶都是調頻裝置給的默認。所以應該沒有發生這種事。」

劉清也壓低聲音。

「我知道。我只是在想,調頻裝置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預設。」

共感域的影響是雙向的。

就像蟲族,蟲王可以影響任何一個臣民的共感域,但如果所有臣民被激發出了類同的一種情緒,那它就會反過來侵蝕蟲王的自我意識。

簡而言之,保護區目前這種大規模的恐慌,肯定會對調頻裝置進行一定程度的影響,甚至損壞。

要知道調頻裝置可是保護區的「命根子」,所以無論是從長期發展,還是從商業利益,乃至「原住民權力」這些角度來看,這種災難性的調頻預設都是不應該存在的。

季末川卻想得很簡單,「故障後冒出一些自毀的想法,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人可能會,但智能機器不會。」

「調頻裝置是機器嗎?」

「不然呢?」

「不一定吧。」

「……」

劉清看向季末川,以眼神詢問。

季末川:「雖然也有『魂晶迴路』這種技術,可以創造出類共感域的存在。但這麼大體量的共感調頻,據我所知,目前還沒有能作為其載體的魂晶,也沒有人有鐫刻出這種迴路的技術。」

「這麼肯定?」

「我是蟲族王族啊,哥哥。」

「……」

「共感調頻也好,一人軍隊也好,都是以蟲族的蜂巢意識為目標的。每年為這個來蟲星求教的人,數不勝數。對這種技術,應該沒人比我們更清楚。」

劉清沒說信不信,但臉色已經變得難看,「所以你認為調頻裝置的核心是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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