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劉清永遠不清醒,她就永遠只是他心裡的那個「妹妹」或者「女兒」。
「操!」
梁三山彎著腰歇斯底里地吼出了一聲。再抬起頭,她雙目赤紅,用殺人的眼神盯著塞弗恩特,卻收起了槍。
塞弗恩特並不意外她的選擇。
他一半羨慕,又一半遺憾地感嘆道:「蟲族雙生紀元的初代們肯定也和你們一樣抱有這樣濃烈的感情,可惜……
「希望你們可以找到黃金海新的道路,不要重蹈蟲族的覆轍。」
梁三山一言不發,上前從塞弗恩特的手裡接過了劉清。
入手的身體結實滾燙,梁三山卻不知為何落下一滴眼淚來,正正好砸在劉清臉上的那抹金色血痕上。
第34章 吻。
又回到了那片金色的海面。劉清還是半透明地飄在海上,但他的對面不再是那個光球,而是阿強。
「這是假的。」
劉清篤定道。
阿強點頭,「對,你的夢。或者說你的共感域的具象化——等你往後都學會了,往下一瞅,嚯,全是你的子民。威風!」
「……」
「咋?你還沒想起來發生啥了?」
劉清的表情複雜,半晌「嗤」地樂了一聲,凝重的神色也放鬆下來。
「我知道發生了什麼。我是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情形醒來,也沒想到你會是這種態度。」
阿強攤爪,「那不然咋的,你是希望我跟你哭喪呢?——得了吧,我要哭也是給自己哭,我好好一生命無限的系統給分離了個魂出來,本來綁定你個短命種就夠倒霉了,結果你還這麼想不開,差點給自己切成餅乾渣。要不是季末川擋那一下,你以為咱倆還能擱這聊天?
「所以,我現在不是『這種態度』,我是真·超脫過生死了。 」
劉清又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只是笑意不達眼底,他的眼裡依舊是陰雲重重。
「所以我的外掛是蟲族的生鞘。」
「目前看來,是的。」
「系統安排的?」
「是你要求的。」
「……」
劉清看向阿強,阿強無奈,扇著翅膀落到了海面上,還拍了拍海面,盪起一片漣漪。
「坐著唄。」
劉清盤腿坐下。
阿強:「首先我得聲明一件事啊:我被分離出來的只有一部分殘片,主系統啥都沒有給我留,之後我說的全是我的分析,不一定保真。」
劉清點點頭,「你說。」
阿強:「其實很簡單。動植物要遵循自然法則,人類要遵循社會規則,整個文明世界也有它自己的世界規則。
「可能對你們那個世界的人類來說,系統就是無所不能的神。但其實系統也就是高緯度的生物罷了,我們也有必須遵循、無法違逆的規則。
「簡而言之,系統的獎勵不能超過當前世界的承載力,所以給你的外掛,也不能夠是這個世界沒有的東西。」
劉清懂了。「所以不是系統故意挑選的生鞘,而是生鞘符合我的條件。」
阿強:「對咯。」
「就不能給我個沒隱患的嗎?我要求沒高到碾壓整個亞人種的共感域吧?」
「你要不再回憶下你當時的話?」
「……」
「而且系統已經陳述過你要穿越的世界,你都同意了的。」
「……」
劉清嘆了口氣,「行吧。是我自己的鍋。」
阿強:「是命運,是規律,是不可預測的偶然——你別把啥都往自己身上栽。這遇到點挫折就折騰自己的毛病能不能改了?」
劉清啞然失笑,沒反駁。
阿強:「雖然我挺能理解你的這種心態,但現在不是不一樣了嗎?咱積極一點。」
「扛著十數萬人的命積極?」
「那不然呢?你再給自己切一遍?我可先告訴你啊,季末川這次是假鞘能給你擋一次,下次他就只剩個殘血的本體了。咋的,你倆殉情啊?還帶上我這個史蒂文。」
劉清這次沒有被逗笑,低頭沉默著。
阿強開導他,「其實你想開點,也沒什麼。畢竟其實從客觀角度來說,你的臣民都已經是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