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生辰快樂!」
孩童脆生生的聲音言猶在耳,如今卻已是兩國相隔。
她沒想到陛下已經對她李家懷疑至此,遠在冀州的父母定是同自己一樣煎熬。
「夫君,你還沒睡嗎?」張禾瑤推門而進,打斷了穆羽紛飛的思緒。
她趕緊用兵書壓住那本畫冊,抬頭迎上張禾瑤不解的目光。
「夫君,你在做什麼?」
「沒什麼,閒來翻翻兵書。」穆羽走過去與張禾瑤並肩而立。
玉女雙姝,亦是西楚最無綱常的存在。
兩個女子成了夫妻,聞所未聞。
「時間不早了,明日夫君還要上朝,還是早些歇息吧。」
這幾日張禾瑤察覺到穆羽心神不定,她心裡隱約有了猜測。
「對了,我有禮物要送給你。」張禾瑤願意糊塗下去,她喜歡的是穆羽這個人。
無論她是誰,她只是穆羽而已。
「禮物?」穆羽挽著張禾瑤的手,一歪頭,對上張禾瑤滿是愛意的目光。
張禾瑤從懷中掏出一方錦帕,錦帕里包著的是一根白玉簪,通體晶瑩剔透,上面雕著一枝九瓣蓮花。
「這是我親手雕的,怎麼樣,喜歡嗎?」
「喜歡,夫人好生厲害,那請夫人親手替我簪上吧。」
穆羽欣然接受了張禾瑤的愛意,她握著張禾瑤的手,一同將那根玉簪插入了髮髻。
她知道,為了這根玉簪,張禾瑤定是廢了不少心思。
穆羽看著眼前人,只覺得自己是世間最幸運的女子。
……
「你起來吧。」
王孝全回過神來,轉身吩咐管家扶起蘇珏。
「戲本已落幕,興之所至,再添一折,還望家主笑納。」
蘇珏深施一禮,已從戲中抽離。
「他不會如此做的,你的興之所至我實難領受。」王孝全再次回過身來,望向蘇珏的時候依舊是一派淡然。
「家主,他確實不會,可我作為戲中人,我跪的是我自己的心。」
王孝全眼中微微泛起一絲悽苦,卻一縱即逝,很快又重歸平靜。
「那你覺得,我們三個是不是都錯了。」
王孝全捻著佛珠,看似冷靜的外表下,實則暗流涌動。
他急切地想知道旁人是如何看待他們那段過往的。
而蘇珏一開口就抓住了王孝全的心神。
「依我所見,錯的是王權,變的是人心。」
「你繼續說。」
蘇珏深吸一口氣,他想告訴王孝全是他天真錯信,真的以為王權之下還有人心。
可他又有什麼錯呢?
真正錯的還是他的父親建安帝。
他父親建安帝做過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先生和他受過的折辱是真的,三人多年的情誼被踐踏也是真的。
若真告訴他,只能讓他滿腔情緒無處發泄,徒自難受。
他萬萬不能這樣做,倒不如就這樣罷。
「家主,自古王權之下狡兔死,走狗烹。縱使你們沒有那場帝國傾覆的變故,也會走到君臣離心的結局,如此這般只不過是被加速提前罷了。」
「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不是那個無心無情的建安帝。」
蘇珏話音一落,只聽「嘩啦」一聲。
是佛珠斷裂的聲音。
此外,再沒旁的動靜。
蘇珏奇怪地看去。
王孝全掩面良久。
末了,他看向蘇珏一眼,正撞上蘇珏探詢的目光。
「是啊,光風霽月的太子殿下早就死在了那場災禍中,後來的建安帝怎麼會是太子殿下呢?君臣離心是我們必然的結局。」
王孝全苦笑一聲,這話他說的平淡,卻仿佛一塊千斤巨石壓在心頭,沉重地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不是一開始就做好了鳥盡弓藏的準備了嗎?
他自己困在那場夢裡二十幾年,折磨的只有自己罷了。
既然已經看清,又何必自苦呢?
包廂里沉默了半晌,再次開口,王孝全的聲音軟和了幾分。
「你很聰明。」
「家主過獎。」
蘇珏明白,王孝全現在對他的態度寡淡,於是他不在包廂中多做停留,又朝王孝全拜過,語氣依舊恭敬。&="&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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