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如棋,誰能想到他會來到并州呢。
台下賓客齊至,台上萬事皆備。
好戲即將開場。
鑼鼓一響,蘇珏粉墨登場。
只見蘇珏眼珠靈活一轉,目向人群,拿著金扇的右手緩緩抬起,左手將水袖輕輕一抖,好似當年的河洛公主近在眼前。
這場戲他要一人分飾兩角,他最敬重的青蓮先生,還有他的便宜老爹。
「王兄啊……」
金樽樓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
台上的蘇珏蛾眉婉轉,雪白的水袖翩翩而動,明黃的絲穗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鳳冠上的珠翠也微微晃動。
「父王,兒臣亦想如王兄一般。」
「河洛休得胡鬧……」
「父王,女子又如何?」
蘭花手,荷葉掌,握拳如鳳頭。
蘇珏舉手投足間演出了當年河洛公主不可一世的尊貴矜嬌,亦演出了少年建安帝的意氣風發。
老闆鄭書意於樓上看著台上的蘇珏,那人就同天上的明月一般,奪目卻不刺目,高貴的同時卻散發著溫潤的光澤,讓人忍不住親近,但靠近後生怕傷了他,但本質上他卻是堅韌的,有強大的內在。
若非如此,他又如何能在梁州王府斡旋多時然後全身而退呢。
……
蘇珏唱了一日,廣武城的文人墨客就寫了一日的詩篇。
只消半日,蘇珏編排的那出《天潢貴胄》就風靡并州。
自然早有王氏家僕有將此事稟告給了王孝全。
「家主,那個蘇珏在金樽樓搭台唱戲,唱得全是您年少時的事。」
「他倒是鍥而不捨。」
「之前三番五次地前來拜訪,如今又想引我出府,有意思。」
王孝全放下手中的佛珠,緩緩睜開了那雙古井無波的雙眼。
「他唱得如何?」
王孝全的話讓管家一時沒反應過來,卻也如實回答,「唱的倒是不錯,看樣子很受追捧。」
「備車,我要去金樽樓會一會他。」
「您要去金樽樓?」管家不解,家主不是不願見那個蘇珏嗎?怎麼如今又改了主意?
「怎麼,我的話你也要過問了?」
「屬下不敢,屬下這就去備車。」
片刻後,馬車晃晃悠悠地出了府門,直奔金樽樓而去。
「家主到!」
王孝全方才邁進金樽樓的門口,就不自覺地被台上的蘇珏吸引了目光。
像,真是太像了。
一舉一動都好似故人迴轉。
「孝全兄,我為天下主,你為萬世臣……」
和當年一模一樣的話語,如今借著旁人的口再次說了出來。
卻全是物是人非的意味。
王孝全強忍住想要上台的衝動,他定了定神,由酒樓管家帶著進了包廂。
蘇珏分了一眼落到王孝全的身上,很好,他終於肯露面了。
第21章 籌糧并州(五)
台上摺扇開合唱千面,台下亦不知換了幾個心。
「故人何許,渾忘了,江南舊雨。
不擬重逢,應笑我,飄零如羽。」
「殿下,士為知己者死,今生臣定誓死追隨!」
一句「士為知己者死」讓王孝全好一陣恍惚,當年他與建安帝正是一見如故的知己。
可惜,他們還是走到了殊途。
「家主,請用茶!」
王孝全茫然望著台上,就如經年鎬京的雪,他像在等著什麼,直到管家端著茶進來,才回過神。
「好……」
王孝全垂著眼睛,喝一口熱茶,臉龐早就多了幾許滄桑。
他本是土生土長的鎬京人士。
當年的他也是能嘴裡叼著糖葫蘆背策論的孩童,在紅牆黑瓦的宮城下與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捉迷藏,無憂無慮。
他還記得那年他們三人的初遇。
在白雪紛飛,天地寂靜的季節里,命運的時晷緩緩轉動。
因為父親的緣故,他被選為太子伴讀,入宮那一日是個晴好的天氣。
小小的他挺直了腰背,跟在父親的身後,然後一板一眼地向太子殿下行禮。
「臣王孝全拜見太子殿下。」
「你就是孝全哥哥啊!快起來!」
太子殿下的眼睛亮晶晶的,笑起來十分可愛,像冬日的暖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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