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心,大約只向著那一人,又或許,他誰都沒放在心上……」
手心的疼痛將南儀夫人的神思拉回,又在不知不覺中攥緊了手,手心被指甲掐出了道道紅痕,她扯出一點笑意來,不像每次在楚雲軒面前討巧的笑意。
這笑,一點樂意也沒有,不過是取笑自己的不知天高地厚。
「殿下,您快樂嗎?」
南儀夫人的問題令張皇后愣了半晌。
她快樂嗎?
自從入了宮,她的悲歡喜樂從來由不得她自己。
她大約是不快樂的。
見張皇后沒有回答,南儀夫人又繼續說道,「殿下,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看著滿桌的飯菜,往日覺著爽口,今日看著只覺膩味,吃在嘴裡也是味同嚼蠟。
有時候我轉頭看向宮門,從前陛下穿著便服跨過欄階,款款走來時,我總是一面含羞一面又滿心歡盈的早早迎了上去。
我不知從何時起,再也沒了這份心境。
也許是看得事多了,經歷得也多了,有些事也就明白了。
我非愚鈍之人,慢慢也就看清了。陛下對我是寵,但無愛。大概就像是閒暇時間的一個消遣。
這些年的恩寵,終歸是夢一場。如今大夢初醒,只剩滿目荒唐。
所以我總在夢中掙扎,睡得疲憊不堪。
真累啊,我都快忘了自己是誰,這諾大的王宮是會吃人的……」
南儀夫人一直自說自話,說的全是肺腑之言。
對於她的話,張皇后感同身受。
「是啊,這王宮是會吃人的。」
張皇后長嘆一聲,在這幽深的宮廷中,她的心早已千瘡百孔。
失去兒子的痛楚,如同一把銳利的劍,無時無刻不在剜割著她的靈魂。
二人又是相對無言。
不多時,張皇后起身離開。
看著張皇后離開的背影,南儀夫人突然開口叫住了她,「殿下,我希望你能快樂……」
張皇后回頭看了南儀夫人,鄭重的點頭點頭,然後才端莊離開。
無人知曉,夜色濃重之時,早已病重多日的南儀夫人支開了侍奉的宮人。
她穿著沉重華美的服飾,獨身一人走遍了王宮,走到每一處曾有人跡的地方,拂過每一寸她也曾駐足過的土地。
每走一處,她都好似又看到曾經的驚鴻之影,想起那些同樣盛開在宮中也衰敗在宮中的一朵朵嬌花。
當南儀夫人走到張皇后的居所時,她反而想不起那麼多了。
站在宮外看了半晌。
最終,南儀夫人沒有走進去。
回想起她這一生,為了家族為了榮寵,卻不曾為了自己,也不曾為了還是年少的那個他。
突然之間,她好似身上的力氣全部被抽乾,輕輕的靠在了一旁的欄杆上,周身仿佛還縈繞著他的氣息,靜默不語還能聽到他的聲音。
南儀夫人真的累了,從未感覺這樣累,可並無人給她一個肩膀依靠。
她又回到了宮中,諾大的寢殿空空蕩蕩,藥味經久不散,卻莫名的讓她安心。
也只有此刻,她才能放下一切的偽裝來想起他。
突然的,一個樸實無華的盒子掉了下來,上面已布滿塵埃,南儀夫人拂去塵埃,打開盒子,裡面滿滿的都是信件和一支斷裂的玉簪
南儀夫人一封封的讀,一字字的咀嚼,因那上面皆是她心中兒郎書寫下來的隱晦情話。
那上面,一字一句都是有關她。
到了這個年歲,其實她的心底已經泛不起波瀾,卻仍舊紅了眼眶。
宮中歲月悠長,她已經模糊了年歲,此刻的記憶卻無比清晰。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春日,她與丫鬟一同去城外的寺廟祈福。
歸途中,忽聞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她好奇地轉頭望去,只見一匹雪白的駿馬疾馳而來,馬背上的少年郎英姿颯爽,眉目如畫。
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仿佛為他鍍上一層金邊。
少年郎勒住韁繩,駿馬長嘶一聲,停在了她面前。
他的目光與自己的交匯,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春風似乎也變得格外溫柔。
「姑娘,沒事吧?」少年郎的聲音清澈而富有磁性。
她紅著臉,輕輕搖頭:「多謝公子。」
少年郎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春風拂面,讓她的心湖泛起了層層漣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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