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小蘇元手裡的花,蘇珏用指尖輕輕抹去滑向下頜的淚滴,順著臉頰一路撫上桃花眼。
這一刻,蘇珏突然喜歡上了夢境。
良人扶我青雲志,相逢已是上上籤。
「等你病好了,也快到七月初七了,正好熱鬧一番。」
「好。」
七月初七日,揚州城內張燈結彩,燈火璀璨,兒女孩童頭戴彩繩,手持五顏六色、形狀各異的河燈,有的是蓮花狀、有的是玉碗狀,更有心靈手巧者,將河燈紮成了飛烏、游魚、長龍、獅身狀,繪上鮮艷的顏色,十分好看。
街頭人頭攢動,人聲鼎沸,百姓們紛紛來到河畔,將手中的河燈送入河水中,祈禱各自的願望。
楚越與蘇珏並肩站在河堤上,望著河流上十里長燈,誠心祈願的百姓們雙手合十默默祈禱,皎潔的月光與燭火之光交相輝印,灑在二人的臉上。
蘇珏伸手握住楚越的手,楚越回握,二人十指緊緊相扣,靜靜看著人間煙火,星河璀璨。
楚越轉過頭,眼神溫柔卻堅定,她湊到蘇珏耳畔輕聲道:「十三,你我約定,年年七夕賞燈,可好?」
蘇珏聽見自己的聲音,溫柔且堅定地答話,「好。」
轉眼,夜色已深。
迎賓樓內,燈火早已熄滅,月光靜靜傾灑於床幃之上。
楚越將蘇珏推倒於床榻之上,蘇珏眼珠轉了轉,想要起身,卻被雙手反絞扣於身後。
只見楚越直接欺身壓住了他,滾燙的呼吸噴薄在蘇珏耳邊。
蘇珏聽到自己胸腔中如擂鼓般的心跳。
他想要逃離這禁錮,卻又想被禁錮得更深。
燭火明明滅滅。
蘇珏感到自己仿佛身處滔天巨浪之中,浪水將他裹襲、翻湧。
他想張口大聲疾呼,想要逃離這片洶湧之海,卻只聽得見沉重的呼吸和低聲的嗚咽。
窗外,揚州城上空不時有明燈緩緩飛起,承載著人間的祈願,漫天星輝輕籠著燈火絢爛之城,長夜漫漫,月光旖旎,掩過了愛人之間的耳鬢廝磨。
……
與此同時,揚州城上空緩緩飛起的明燈,承載著人間的祈願,一同燃燒著光輝。
長夜漫漫,鮮卑之地卻不那麼安然。
宮城內,燭火幽幽,風聲不歇。
「想不到楚雲軒居然能忍這麼久,還搞出那麼多荒唐事,所以李元勝一家才會過得如此舒坦。」
可頻善奇看著新送回的密報,心中越發不忿。
憑什麼?憑什麼李元勝一家安然無恙?
一想到自己白髮人送黑髮人,而李元勝卻兒孫和樂,可頻善奇就有如萬箭穿心,恨不得現在就殺了李元勝。
可上天總不賜予他時機,明明那年在雁門關他就可以大仇得報,然而到頭來還是功虧一簣。
這麼多年來,他沒少往冀州和長安安插探子,可收效甚微。
不過,眼下他另有一樁大事。
「如何,那高珙可有動靜?」
「沒什麼大動靜,倒是前幾日派人去了趟冀州。」
可頻善奇敏銳的捕捉到「冀州」二字,於是問道,「去冀州?做什麼?」
「送些糧食軍餉,不過冀州禮數周全,卻是沒要,微臣猜想,那高珙大約是想刺探些虛實。」
「楚雲軒將他們逼的太狠了,早晚會出大事。」
可頻善奇冷冷的笑了笑,除了報仇,隔岸觀火,挑撥是非,坐收漁利,他也很是願意。
畢竟,哪個做大王的不想開疆拓土。
這麼好的機會擺在眼前,可頻善奇十分樂意推波助瀾一把。
……
這一夜,同樣不成安眠的還有可頻善口中的兗州王高珙。
時至當今,眼見著盛夏將過,百姓的田地里卻還是沒結出麥穗,兗州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此時,兗州王高珙站在王府的高台上,望著遠處那一片片枯黃的田地,心急如焚。
這幾年來,朝廷的賦稅日益沉重,百姓們早已不堪重負。
而兗州曾經也是魚米之鄉,如今卻因連年乾旱,田地里的麥穗稀疏而細小,不但如此,兗州還受到了戰爭的波及,情況不容樂觀。
「王爺,您已經在這裡站了兩個時辰了,還是回府歇著吧。」一個侍從輕聲勸道。
高珙搖了搖頭,目光依舊緊緊盯著那片田地:「百姓們辛苦勞作一年,卻連口飽飯都吃不上,本王這心裡怎能安寧?」
侍從無言,只能默默退下。
高珙心中明白,作為一州之主,他肩負著保護百姓的重任。
然而,面對朝廷的重壓和天災的肆虐,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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