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說完這番話,樓瑒繼續抬眼望著可頻頓珠臉上的表情,不敢有一絲大意。
而可頻頓珠依舊是一派的氣定神閒,只是以眼光示意身旁的隨從,見人對他微微的一頷首,這才自嘴角划起一笑。「很好,樓瑒,你果然是沒有騙我。」
「那麼接下來,我們該履行交易了……」「
隨著可頻頓珠話音,幾個侍從應聲從後室中走了出來,而他們的手裡還押著樓瑒的兒子樓興。
只是此時的樓興兩眼之中一片空洞,已是無知無覺的模樣。
「小興!」
樓瑒見到樓興後自是悲喜交加,馬上就想要衝上前去,不料被可頻頓珠身邊的侍從一把擒住,頓時動彈不得。
可頻頓珠也是饒有興趣的看著此時樓瑒的滿面悲愴,伸手摸了摸樓興的臉頰,又道。「樓瑒,你不必如此心急。先前不是就說過麼?只要那按察使蘇珏此番順利落入圈套……兒子,我自會還給你。」
「不過現在嘛,你兒子得先放在我這。」
樓瑒「咣」的一聲便將膝蓋砸在了地上,竟是硬拖著身後鉗制他的人往前跪爬了幾步。
「我求您……算我求您!小興他還小,就算您行行好,大發慈悲,放過他吧,小人做什麼都行!」
「你?」
可頻頓珠全然不屑的瞥了樓瑒一眼,語氣輕蔑,「你算什麼東西,別、不、識、好、歹!」
可頻頓珠說著,那些侍從猛的將手指一收,捏緊了樓興的脖頸。
而樓瑒看在眼裡更是心如刀絞,當下也不敢再多說,只得頹然起身,無可奈可的望著可頻頓珠帶著自己的兒子走了出去。
直到他們完全走遠,樓瑒才恨恨的將拳頭砸在木桌上。
「我到底要怎麼辦?」
……
風月變換,人世滄桑。
回冀州的路上,陸明總覺得侯爺好似變了一個人似的。
其實,這並不是陸明的錯覺,而是李明月確實「變」了一個人。
李明月還是李明月,只是現在的李明月並不是此時的李明月,而是未來的李明月。
準確來說,是已經死去的周靈王李明月又回到了過去。
一開始李明月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隨著時間推移,很多事都與記憶中一樣,他才真的相信自己真的回到了過去。
人們常說,當你開始沉迷於回憶時,你便老了。
而周靈王李明月的衰老,大概是從父兄慘死的那一刻起的。
那時已經登上帝位的自己,經常獨自一人坐在富麗堂皇的長安宮,寢殿內掛著故人的畫像。
他總會從傍晚,枯坐至天明。
直到近身侍奉的內侍戰戰兢兢地來到身前,苦勸李明月合一合眼,稍作休息,李明月才微微一笑,「朕要做一件事情。」
他說,「蘇先生,朕想他們了……」
這話沒頭沒尾,語無倫次。
從李明月,到周靈王
從冀州,到長安
從萬人台上的指點江山,到御書房內的宵衣旰食。
周靈王李明月在位二十年。
唯一的嗜好,便是找來蘇先生,聽他講講往事。
重複,再重複,直到滾瓜爛熟才心滿意足。
無論政事多麼複雜,他只要聽一段懷念的往事就好。
虔誠、狂熱,甚至走火入魔。
「故人凋零,唯有蘇先生還在,朕,真的覺得累了……」
多少次心力交瘁之時,都是蘇先生陪在他的身側,與他度過那漫長的冷夜。
然而,時不待明月。
蘇先生僅陪伴了他三年。
周朝新元歷三年,帝師蘇珏病重,這位歷經三朝的傳奇人物終是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多年來的殫精竭慮,心肝摧折,一點一點蠶食了他的身體,不到四十歲的年紀卻華發早生,病骨支離。
對於蘇先生這樣的結局,李明月早有預料,一點也不意外。
那夜那時,周朝王宮的月華台里,宮裡的太醫跪了一地,整個月華台充斥著濃烈的藥味。
蘇先生的病床前圍了很多人,他們個個神色悲戚沉重,就連他也守在蘇先生的身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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