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貴人靈均執筆的手頓了頓,墨汁在奏摺上暈開黑斑:"陰山積雪未消,若遇伏擊……"
楚雲軒忽然傾身,龍涎香的氣息撲在按察使蒼白的臉上,"靈均可知為何滿朝文武,寡人為何獨獨信任你?"
他捻起一片飄落的鶴羽,輕輕掃過蘇珏顫抖的睫毛,"因為靈均是聰明人,聰明人最該明白,什麼時候該閉眼。"
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小內侍尖細的嗓音刺破寂靜:"八百里加急!冀州王反了!其他諸侯也反了!"
楚雲軒猛地起身,撞翻了案頭的青玉鎮紙。
裂紋在龍紋地磚上蛇行,映著他驟然明亮的瞳孔。
「什麼?」
……
渭水北岸,李元勝白須上結滿冰晶。
他身後三千死士皆白衣白甲,手中陌刀映著雪光。
對岸忽然亮起火光,楚雲軒最寵信的監軍正在嘶吼:"冀州逆賊!陛下已調……"
弓弦震動聲淹沒叫罵,楚越一箭射斷對方帥旗。
蘇珏策馬出陣,手中高舉的卻不是劍,而是半卷《水經注》。
當他念到"渭水湯湯,載舟覆舟"時,冰面下突然浮起無數竹筏——每艘筏子都滿載浸透火油的稻草。
"楚帝無道!"
李書珩劍指蒼穹,寒光掠過他溫潤眉眼,"三年前滄州大旱,朝廷強征救命糧充作丹砂運費!五日前玉門關破,楚雲軒竟斬殺報信驛使!"
對岸突然射來火箭,卻被早有準備的冀州軍用濕氈撲滅。
蘇珏點燃手中書卷擲入渭水,火舌順著特製的引線竄向竹筏。
沖天火光里,他看見楚越鎧甲上凝結的血冰——那是黎明前突襲西楚糧倉時留下的。
"諸位可見這火?"
蘇珏聲音壓過北風呼嘯,"楚雲軒在登仙樓煉一顆長生丹,就要燒乾三縣百姓的過冬炭!而我們這把火——"
他猛然揮動令旗,對岸密林間突然豎起數百面冀字旌旗,"燒的是暴君丹爐,暖的是九州山河!"
第225章 九州烽煙
「諸位可見這火?"
蘇珏聲音壓過北風呼嘯, "楚雲軒在登仙樓煉一顆長生丹,就要燒乾三縣百姓的過冬炭!而我們這把火——"
他猛然揮動令旗,對岸密林間突然豎起數百面冀字旌旗, "燒的是暴君丹爐,暖的是九州山河!"
寒風卷過渭水河面,冰層在黎明前發出細密的開裂聲。
蘇珏踩著結霜的鹿皮靴踏上點將台, 腰間綴著的七枚玉環在玄色大氅下紋絲不動——這是李書珩戴的"七星珏"。
台下三千玄甲軍突然向兩側分開, 十八名力士抬著青銅巨鼎緩步而來。
鼎中燃燒的並非尋常柴火, 而是從西楚各州秘密收集的刑具:浸血的枷鎖、折斷的拶指、生了綠鏽的烙鐵。濃煙里飄散著皮肉焦糊的氣味, 引得戰馬不安地刨動鐵蹄。
"三年前,青州大旱。"蘇珏解下大氅拋入鼎中,火焰驟然躥高三尺, "楚雲軒賜下摻著觀音土的賑災糧。"他從懷中取出一塊灰白硬塊, 在鼎沿磕出脆響,"這樣的東西,要百姓用等重的銀錢來換。"
鼎中突然傳出悽厲嘯鳴,原是火舌舔舐到鐵器夾層中的骨灰。
十五歲的李安甫捧著《冀州田畝冊》登上高台, 少年清越的聲音穿透寒霧:"冀北七郡,餓殍換得楚宮仙丹十二斛!"
台下響起整齊劃一的鎧甲碰撞聲, 士兵們用槍柄重擊地面。
蘇珏抬手止住轟鳴, 從楚越腰間緩緩拔出那柄刻著新元紀編碼的破曉劍。劍鋒掠過冰面時, 渭水突然裂開百丈縫隙, 露出底下洶湧的暗流。
"前幾日太極殿驚雷, 諸君可知天意示警什麼?"
蘇珏突然將劍尖指向東南, "是楚雲軒用八百學子心頭血煉製的人丹, 正在丹爐里發出冤魂的哭嚎!"
雪粒開始砸在軍旗上, 楚越解下猩紅披風揚手展開。
披風內襯繡著九州輿圖, 其中三十六處硃砂標記正在滲血——那是各州義軍約定的起兵信號。李明月適時舉起鎏金銅匣,匣中盛著從玉門關快馬送來的突厥狼旗,旗面還沾著守將叛國的血書。
"今日我等不是謀逆。"蘇珏突然斬斷一縷白髮拋入火鼎,"三年前楚雲軒射殺賑災御史時,大楚的氣數就盡了。"
他接過親衛遞來的陶碗,碗中清水映出天際初現的晨光,"此水取自被楚軍投毒的雲夢澤,諸君可敢飲?"
三千將士同時割破手掌,血珠墜入冰河,紅白相應,攝人心魄。
李元勝在此時登上高台,他手中的不是兵符,而是一把沾著麥穗的沃土:"冀州軍出征不祭天地,只拜死在楚雲軒苛政下的亡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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