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照亮雲層,李明月看見盤旋的禿鷲突然驚散——西北方地平線上,玄甲軍的旌旗刺破暮色。
"報——!"
傳令兵幾乎是滾上城階,肩甲上還插著半支斷箭,"西北方出現我冀州玄甲旌旗!"
李明月身形一晃。
不該這麼快,按他的計算,父兄至少要明日破曉才能……
忽然瞥見那杆將旗上的金線紋樣,不是父親的蟠龍戟,竟是兄長的青雀弓!
旗面被硝煙燻黑的角落,依稀可見他當年頑皮繪上的雀兒眼——兩點硃砂紅得刺目。
可頻善奇也看見了援軍。
他認得,化作灰也認得,是冀州的軍旗!
這位鮮卑梟雄突然吹響骨哨,雲梯陣中推出十架裹著濕泥的衝車——正是李明月記憶中前世撞破城門的兇器。
包鐵的車頭刻著猙獰狼首,二十名赤膊壯漢喊著號子推動橫木,車軸碾過凍土的聲音像惡龍磨牙。
"雷火彈!"
李明月嘶聲大吼,卻發現火器營早已死傷殆盡。
最後兩枚震天雷靜靜躺在牆角,引線在雪水中泡得綿軟。
他扯斷腰間玉帶勾住雷身,卻聽見城牆在衝車撞擊下發出哀鳴,磚石灰撲簌簌落進他後頸。
當李書珩的馬蹄踏過護城河之時,正看見李明月像只折翼的鶴墜下城頭。
他手中還攥著半截斷旗,玄色大氅在風中鼓成殘破的帆。
青雀弓弦鳴如泣,三支鐵箭貫穿雲梯橫木的瞬間,他想起明月及冠那日也是這樣決絕地跳下摘星閣——為抓住被風吹跑的冠纓,卻摔斷了左腿。
"陸羽,接住二公子!"
這一聲破了音。
陸羽聞言從屍堆里暴起,鐵甲撞碎冰層。
玄甲統領韓昭的陌刀插進凍土借力,騰空時左肩胛骨傳來清晰的斷裂聲。
兩人砸進護城河的瞬間,李書珩看見了弟弟袖中滑落的絹帕——素絹被血浸透,上面用金粉畫著密密麻麻的甬道,出口正是父親此刻駐馬的位置。
……
「呲喇——呲喇——」
冰層碎裂的脆響混著韓昭喉間的悶哼。
李明月在刺骨河水中睜眼,看見玄甲統領的左臂以詭異角度折在身後,卻仍用牙咬著陌刀革帶,將他死死捆在背上。
血霧在冰水裡暈成珊瑚枝,恍惚是兄長當年為他簪冠時,指尖拂過的紅瑪瑙流蘇。
"鬆口!"李明月去掰韓昭下頜,摸到滿手碎牙。
這寡言的武士竟在笑,染血的唇形分明在說"侯爺賭贏了"——那夜他們徹查關內奸細時,正是李明月執意要留兩個活口放回鮮卑大營。
河面突然傳來戰馬嘶鳴。
李書珩的青雀弓射穿冰面,箭尾繫著的牛皮索堪堪纏住李明月的腕骨。
兄弟倆四目相對的剎那,關外突然響起三聲號炮——赤、白、黑三色狼煙沖天而起,竟是元夏的青銅重弩與突厥鐵鷂子同時現身峽谷。
第233章 圍魏救趙
河面突然傳來戰馬嘶鳴。
李書珩的青雀弓射穿冰面, 箭尾繫著的牛皮索堪堪纏住李明月的腕骨。
兄弟倆四目相對的剎那,關外突然響起三聲號炮——赤、白、黑三色狼煙沖天而起,竟是元夏的青銅重弩與突厥鐵鷂子同時現身峽谷。
見此, 李明月瞳孔驟縮!
怎麼會!怎麼會!
無論他與蘇先生怎麼做,一切還是按照原來的軌跡行進,甚至還在提前!
關外風雪呼嘯而來, 將三色狼煙吹散成命運的灰燼。
成包圍之勢。
朔風卷著碎雪撲在城垛上, 李明月數著箭囊里最後三支透甲箭。
關外三十萬聯軍的火把連成赤色長河, 元夏重甲騎兵的青銅面具在火光中泛著青芒, 突厥鐵鷂子的彎刀刮擦著盾牌,發出毒蛇吐信般的嘶鳴。
"西側瓮城的火油還剩多少?"
他舔了舔乾裂的唇,嘗到鐵鏽味——方才流矢擦過顴骨的血。
親衛韓昭用斷臂夾著水囊猛灌, 喉嚨里發出破風箱般的喘息:"昨夜燒了七缸, 今晨又融了雪水摻沙……"
話沒說完,東南角突然傳來雲梯鉤住城磚的刮擦聲,像惡鬼在撓棺材板。
李書珩的青雀弓弦應聲而斷。
這位素來溫潤的王爺竟抄起燒紅的鐵釺,將攀上城頭的元夏兵捅了個對穿。滾燙的腦漿濺在李明月的鎖子甲上, 瞬間凝成白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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