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羽的銀槍插在關樓匾額上,槍穗纏著的素帛浸透冰血,在暮色里凝成"不破"二字。
而李明月跪在兄長破碎的青雀弓旁,用陸羽的連弩零件拼出只鐵雀,雀喙正指陰山小道——那是前世前他獵殺野狐的密徑。
風雪掩埋了屍骸,關外卻飄來《玄鳥歸》的殘調。
守軍跟著哼唱時,發現每個音調都暗合冀州新軍的旗語。
而千里外的長安城外,沈爺正用陸明遺落的靛青絲絛,繫緊八路諸侯的盟書。
……
北風卷著砂礫刮過伽藍城的殘破城垣。
日夜兼程,蘇珏終於帶兵趕到了伽藍城前。
他勒馬立在烽火台下,玄色大氅在暮色中獵獵作響。
他摘下蒙面黑巾,露出被風沙割裂的唇紋,指尖摩挲著袖中暗藏的密信——那是三日前從鮮卑王庭傳來的羊皮卷,此刻已被血污浸透大半。
"報!鮮卑左賢王部已過黑水河!"
斥候滾鞍下馬,鎧甲上插著三支狼牙箭。
蘇珏將密信湊近火把,火舌舔過羊皮卷上暗紅的血漬,顯出密密麻麻的鮮卑文字。
"傳令桂平,寅時三刻放火燒了鮮卑人的糧倉。"
他忽然輕笑,眼角細紋里藏著刀刃般的冷光,"再讓諸位侯爺把長安城的煙花放得熱鬧些。"
遠處傳來悶雷般的馬蹄聲,地平線上騰起遮天蔽日的黃沙。
副將攥緊長槍的手背暴起青筋:"將軍,城頭烽火……"
"不急。"
蘇珏解下腰間玉帶鉤,那是臨行前楚越親手系上的。銀絲纏枝紋在火光里忽明忽暗,像極了冀州城頭的更漏。
"你且看這沙暴,"他忽然抬手指向西北,"鮮卑人借天時掩殺,卻不知大風亦可燎原。"
話音未落,數十支火箭突然從戈壁深處騰空而起,在狂風中織成赤色羅網。
原本沉寂的沙丘後湧出數百輕騎,馬蹄裹著棉布,如幽靈般截斷鮮卑前鋒。
沈爺的玄鐵彎刀在沙暴中劃出寒芒,刀光過處,鮮卑狼旗應聲而斷。
"將軍神算!"副將話音發顫,"可冀州城……"
"冀州有楚將軍在,勝過十萬雄兵。"
蘇珏翻身上馬,墨色披風在身後展開如鷹隼之翼。
他望著東南方向漸起的星光,仿佛看見楚越立在冀州城頭的身影——那女子總愛在戰甲外罩一襲月白披風,此刻定是執著他的青銅劍,將城門十二道鐵閘依次落下。
夜色最深時,鮮卑中軍終於撞上嘉峪關殘破的城門。
蘇珏立在箭垛後,看著城下如潮水般的敵軍,忽然想起臨別那夜楚越說的話。她將虎符按在他掌心,指尖沾著研磨火藥的硝石粉:"你既要逆天改命,我便讓這冀州城牆,成為你棋盤上最硬的棋子。"
"放滾木!"
蘇珏厲喝。城牆暗格里突然彈出數百根裹著火油的圓木,順著雲梯轟然滾落。
慘叫聲中,他瞥見東南天際炸開一朵赤色煙花——那是諸侯陳兵長安的信號。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鮮卑王庭的火光映紅半邊天際。
蘇珏拄劍立在屍山血海間,聽著遠方漸漸稀疏的喊殺聲。
木風捧來染血的戰報,他卻在展開的瞬間怔住——是陸明的字跡,血跡力透紙背,說李書珩父子已被圍困多時,說鮮卑突厥元夏聯軍新增一百處暗弩,最後寫道:"我昨夜夢見蘇先生策馬踏碎星河,想來定是吉兆。"
第236章 冀州之魂
"我昨夜夢見蘇先生策馬踏碎星河, 想來定是吉兆。"
陸明決然又充滿希冀的聲音仿佛近在耳畔,蘇珏心頭一顫。
這些時日,他只要一閉上眼就會看到夢裡的場景。
鮮血與死亡是永恆不變的主題。
到底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蘇珏無奈苦笑, 眼中儘是蒼涼。
如今看了陸明送出的血書,蘇珏更加堅定此時嘉峪關內定是水深火熱,他必須儘快帶兵馳援。
就算歷史既定, 他也願意用自己的性命去賭一個乾坤倒轉。
用他一人之命換萬世太平, 這筆買賣, 怎麼都是值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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