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摸了一張六條回來,周遠發現,她碰的那三個發財還真是碰對了,因為她手裡的那副牌正往大胡的方向發展。
所謂大胡,就是胡牌時除了做掌的那兩張牌以外,其他所有的牌都是三張一樣的對子。
而且,如果她大胡了,不但剛才對的紅牌不用賠錢,還能收到別人翻倍的錢。
現在,覃晴手裡的牌只要再碰上一對,就可以聽牌了。
周遠剛想完,對家大媽就甩了一張六條出來。
「碰。」
覃晴把六條拿回來,又把最後一張沒用的牌打了出去。
待其他三家打過一圈,再次到覃晴摸牌。她摸了張牌拿回來就握在手裡左右比劃著名要把那張牌放在哪。
周遠確信她是真的不會打牌,而並非什麼隱藏的麻將高手了。
他說:「胡了。」
覃晴驚訝地轉頭看他,又重新把自己的牌擺弄了一遍,才笑道:「真胡了。」
她把牌推倒,然後沖周遠伸出手掌,周遠也笑著舉起自己的手,她就愉快地跟他擊了掌。
「看不出來,這丫蛋挺厲害。」
覃晴說:「承讓承讓。」
收了其他人給的錢,覃晴幹勁更足了。她撩了一把垂在臉頰旁礙事的頭髮,就伸手在桌子中間跟大家一起嘩啦啦地洗牌。
再連贏了兩把後,三舅回來了。
「咋樣?沒把我錢全輸光吧?」
「沒有,我不能辜負你對我的信任。」
覃晴說著站起身,把座位重新還給了三舅。
三舅在麻將布側邊的小錢兜里翻了翻,「這咋比我走的時候多這麼老多呢?」
下家大叔說:「你大外甥女厲害,連胡好幾把。」
三舅有點得意:「我教出來的徒弟肯定差不了。」說完又衝著覃晴道:「晴兒啊,以後要沒事就過來打麻將啊。」
「好嘞三舅。」
周遠起身去攤子上把骨頭拿過來,倒進核桃吃飯的小碗裡,然後拿去後面餵核桃。
覃晴跟著周遠過去,站得遠遠地看核桃在籠子裡沖周遠搖尾巴,又在他把碗遞進籠子時低下頭呼哧呼哧地努力乾飯。
覃晴輕輕嘆了口氣,「我還沒有一條狗吃的好。」
周遠回頭看她一眼,笑了,沒說話。
正在碼牌的大叔大媽們跟三舅小聲八卦:「他倆搞對象呀?」
三舅說:「你們少打聽。」
餵完核桃,周遠回驛站,覃晴也拎著買好的西紅柿一起去了。
程赫正在外面搬大件快遞,準備等會陪周遠去送。
周遠轉身看向覃晴:「你進屋吧,我倆去送貨了。」
「好。」覃晴答應完又用茶里茶氣的夾子音沖他道:「加油!」
周遠被她逗笑了。他抿著唇沒說話,低頭去搬地上的快遞箱子。
覃晴伸手要去拉驛站的玻璃門,可她手還沒碰到門把手,那門就呼的一聲被人從裡面推開了。
一個中年婦女站在門口對她怒目而視。「你就是那個勾搭周遠的丫頭吧?」
覃晴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情況,就聽身後傳來了周遠的聲音:「媽,你怎麼來了?」
梁玉梅抬手指向覃晴:「我來看看這個不要臉的。」
周遠趕緊扔下手裡的東西,兩步過來壓下了媽媽的手。「媽,不是那麼回事。」
「什麼不是那麼回事?就你倆這不清不楚的,都多少人在背後嚼舌根了?」
覃晴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這話罵的,要不是她確信周遠未婚,她還以為是她勾搭有婦之夫讓人家正室夫人找上門了呢。
「我們倆怎麼不清不楚了?他是快遞員,我是收件人,我們倆關係特別清楚。」
覃晴說完就叫跟在梁玉梅身邊也拉著她的胳膊,想讓她別再說了的姜影:「影影,我來拿快遞,取件碼是658945。」
她上午就收到簡訊了,一大一小兩個件。她本來想跟鄭滿意寫完作業再順便叫周遠去她家送快遞,看來現在她得自己提前拿走了。
見姜影站在原地沒動,覃晴又催促道:「給我拿快遞呀。」
「等會啊。」
姜影答應完,跟周遠對視一眼算是心照不宣的交接,然後轉身跑回屋裡去給覃晴找快遞。
周遠就拉著還跟覃晴互相瞪著彼此的梁玉梅,想把她也帶回屋裡去。「媽,咱們有話回家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