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怕她們再勸他或者再為他爭吵似的，他又快步出了辦公室，踩著樓梯噔噔噔地往下走。
洛楊要去追程赫，剛跑到門口卻被正好進門的曹孟德攔住了。
「你昨天在網上發瘋的事還沒倒出空處理呢，還往哪跑？」
「那是我自己的帳號，還不讓人說話呀？」
「你們天天用那帳號發景區宣傳，網友都快拿你帳號當半個官方號看了。你用那個號罵人，跟景區官方號罵人有什麼區別？」
「我就看不慣他們那麼對程赫，你要實在想處理就把我也一起開除得了。」
洛楊說著就要摘脖子上的工牌。
覃晴已經把聲明稿寫好了。她重重地按下列印按鈕，又把鍵盤用力推到旁邊，印表機便嗡嗡地啟動起來。
她站起身走過去抓住洛楊摘工牌的手，不讓她繼續動作。
「那些視頻是我讓你剪的，帳號發景區宣傳也是我逼著你發的。要處理也是處理我，關你什麼事？」
曹孟德嘆了口氣，一個部門兩個反骨。
他邊走去印表機拿聲明稿，邊沖她們道：「你倆少跟我在這玩捨己為人。」
把列印出來的聲明大致看了一遍，曹孟德又拿去園長辦公室確認內容。
覃晴沖洛楊輕抬下巴往樓梯方向示意了一下：「你去看看程赫。」
「哦。」洛楊應聲，趕緊出了辦公室，順著樓梯往外跑。
覃晴回到工位，打開手機里新註冊的某音帳號，昨晚她就私信陳峰的帳號，要求他把所有發到網上的她的照片截圖都刪掉，可卻至今都沒有回覆。
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覃晴退出手機軟體，給姚震打電話：「我要報警。」
姚震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周遠，問覃晴：「報什麼警？」
「網上有人造謠誹謗我，轉發超過500次，我已經截圖取證了。我要求他立刻刪除網上的內容，停止對我的進一步侵害。」
「別文縐縐的，你好好說話。」
「陳峰在網上到處發我照片，還說我跟程赫搞破鞋。」
姚震說：「你消停待著吧，這事正處理呢。」
覃晴倒是愣住了，「正處理呢？怎麼處理的？」
「周遠昨晚就報警了，我們定位完IP，凌晨就把陳峰帶派出所來了。」
然後，他們第一時間讓陳峰刪了網上的內容，現在又開始審訊了。
曹孟德從園長辦公室出來了，他把手裡拿著的聲明稿遞給覃晴。
覃晴順手接過，然後沖手機那端的姚震道：「知道了，謝謝啊。」
掛斷電話，覃晴看向手裡的A4紙。趙園長對她寫的聲明稿沒有什麼太大意見，只是有一處用簽字筆圈起來，改了個看著柔和一些的措辭。
覃晴在電腦里把原稿修改完，再次列印出來，拿去蓋好景區公章，再把掃描件發到景區官方帳號。
之後，她跟曹孟德打了聲招呼，就出門徑直往派出所跑去。
*
洛楊追了好遠才看到程赫有些落寞的背影。
可她叫了他好幾聲，他都沒有回頭。洛楊只好再快跑幾步，上前扯住他羽絨服背後的料子。
程赫這才停下腳步回頭。
那一瞬間，洛楊便看到了程赫眼眶微紅的模樣。
她一下子也濕了眼眶。
今天早上，洛楊知道程赫真的坐過牢的時候別提有多震驚了。
可很快她就又說服了自己，她所認識的程赫是個能在大冬天跳進刺骨的江水裡救人的英雄少年，即使他曾經犯過錯，可現在的他卻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洛楊繞到程赫身前，伸手緊緊地抱住了他。
「程赫，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是你的朋友。」
程赫眼中迅速蓄滿了淚水，又在洛楊抬手在他背後輕拍兩下之時滾落了下來。
可程赫不想讓人看到他哭。他微微彎腰，將額頭抵在洛楊的肩膀上，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不讓更多的淚水滾落下來。
*
派出所里，陳峰的筆錄已經做完了。
雖然他帳號里的內容已經刪除，但傳播太廣，對程赫跟覃晴的造謠誹謗已經造成了非常不良的社會影響。
按《治安管理處罰法》的規定，他還是得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