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秋萍哈哈笑著在覃晴手上拍了拍：「這小嘴，要不說咱晴兒招人稀罕呢？」
周遠抬眸從後視鏡里看了兩人一眼，也自己抿著嘴笑了起來。
黃秋萍已經提前把年夜飯要吃的菜都做成了半成品，她們回家再熱一下或者稍微一炒便能端上桌。
菜不多，只做了六道。
但覃晴跟黃秋萍老兩口坐在炕上邊吃年夜飯邊看春晚，卻也是她這二十六年來過得最正式的一個除夕夜。
飯後，黃秋萍給覃晴遞了一雙紅襪子讓她換上，說是三十晚上穿紅襪子踩小人，明年才能過得順順噹噹的。
覃晴把襪子撐開，看襪底那五顏六色的七星連珠、金元寶和小人印花，以及腳踏七星、招財進寶、吉祥如意、踩小人等文字。
她忍不住沖黃秋萍笑道：「咱這東北玄學管的還挺多呀？」
「那可不咋地。」黃秋萍邊說邊又從地下的柜子里拿了一副撲克牌出來。
覃晴以為她是要打牌，趕緊往裡面挪了地方讓她上炕，說：「我不太會玩。」
可黃秋萍卻說不打牌，她要抽十二月。
她們這有個習俗，除夕夜的晚上會把撲克牌去掉大小王和四個K之後，將牌面朝下擺成每摞四張牌的共十二摞，代表新一年的十二個月。
然後，先從第一摞那個代表一月的牌下抽出一張，牌面是數字幾就放在相應的月份，再從那個月份抽一張牌出來，依此類推，直到四張代表一月的A全部被翻開，遊戲結束。
此時，有哪些月份的四張牌被全部翻開，就代表那些月份會有好運氣。
覃晴按著黃秋萍的說法擺好牌抽了一把，便直接將所有月份都翻開了。
她高興地把牌劃拉到一起，邊洗牌邊說：「看來我明年運氣不錯。」
黃秋萍說：「那肯定的，這玩意可准了。」
之後，黃秋萍也抽了一把，可惜她運氣好像不太好，二月、三月和九月都沒開。
院外響起了敲門聲，黃秋萍嘀咕著：「這時候誰能來呀？」然後套上棉衣出去開門。
她特意給周遠留了門的，要是周遠就會自己開門進來，不會敲門。
大鐵門打開，程赫跟洛楊站在門外笑著給她拜早年：「黃姨過年好。」
「好好好，你們也好。」黃秋萍趕緊熱情地把兩人讓了進來。
覃晴聽到說話聲，透過窗戶看到程赫跟洛楊進院了，也下地穿鞋，出去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洛楊舉起自己手裡的袋子給覃晴看：「大過年的在家看春晚有什麼意思？年輕人就得出來嗨。」
所以她給程赫打電話，讓程赫帶她來找覃晴放煙花。
三個人站在院子裡，先是含蓄地玩了一會仙女棒，又在洛楊翻了程赫拎來的那個大袋子後，把一個加特林遞給了覃晴。
程赫先給她們做了示範，他身姿挺拔地握著加特林指向斜前方，焰火便如同炮彈一般突突突地沖向了天空。
那畫面，怎一個帥字了得？
兩個女孩在旁邊又笑又跳地歡呼完，自己也扛起了加特林並排站在房前，讓程赫幫她們點燃之後再去給她們拍視頻。
又這樣歡快地玩了好一會，黃秋萍在屋裡喊他們：「先別玩了，進來吃餃子吧。」
覃晴扔下手裡的東西，邊拍著手上沾到的灰邊說：「剛吃完飯，又吃呀？」
黃秋萍正用漏勺從熱氣騰騰的鍋里把煮好的餃子往蓋簾上撈：「這不馬上零點了嗎？初一早點吃餃子，有好兆頭。」
幾個人洗了手剛上炕圍坐到桌旁，周遠就推門進來了。
見他們正要吃餃子，周遠也沒見外地自己出去拿了碗筷進來，坐上炕跟他們一起吃。
覃晴從離自己最近的蓋簾邊夾了個餃子，剛咬下去就哎呀一聲被硌到了牙。她吐出嘴裡的東西，是一個黃燦燦的五毛錢硬幣。
晚上做飯的時候黃秋萍就說過，她們這初一的餃子裡都會包硬幣，誰吃到了硬幣就會一整年都有好運氣。
這東北過年的各式風俗們，真是情緒價值給得足足的。
黃秋萍笑著說：「咱晴兒明年運氣是真不錯。」
吃完餃子，程赫跟洛楊告辭離開，周遠也帶著覃晴出門往他家老房子走。
他們之前說好了，今晚就在老房子睡。
*
程赫跟洛楊出了胡同，打開停在路邊的車。洛楊特意跟她爸借的車，讓程赫開著帶她出來玩。
程赫正要發動車子，洛楊叫住了他：「如果今天我不說是要來找覃晴玩，你是不是就不會來找我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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