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哪來的初戀,謝行繹臉都要黑了,他冷嗤一聲,毫不客氣地反擊:「我可沒有老相好。」
話沒說完整,但周頌宜卻猜到了,她自覺吃癟,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心裡格外期待想要看見那請帖究竟是什麼樣的。
到了公司,兩人就直接進了里廳。
這還是周頌宜第一次進謝行繹的茶室,其實跟公館那間差不太多,古樸但有氣派,沒有太多裝飾品,東邊的桃花心木架子上擺著一盆綠蘿,翠綠的也垂在半空,倒為這間沒什麼生氣的房間增添了一點別樣的顏色。
茶室已經被人提前收拾過了,特意搭上了木板,留了一大片空餘的地方讓兩人寫字,請帖就攤在桌子上,周頌宜一進屋就看見了那金邊紅本的請帖。
內容是毛筆正楷,那手寫的部分自然也需要用毛筆,兩人都有學過書法,只是需要先提前練練手,省得手抖毀掉一份嶄新的帖子。
三丈三的宣紙被提前裁成了小份,桌子上筆墨紙硯也都備好,謝行繹先掏出來一張未題過字的請柬放在一邊備用,隨後他脫掉外套搭在小凳上,又將腕錶摘掉放在角落,最後挽起袖子開始潤筆蘸墨。
周頌宜霸占著那張凳子,就這樣撐著頭看他做準備工作。
注意到她炙熱的眼神,謝行繹以為她想大展身手,順勢將毛筆遞了過去。周頌宜眨眨眼,也沒推辭,毫不客氣地接了過來,明明一臉得意,但嘴上還在謙虛:「也就會點皮毛吧。」
說著不太行,卻早已迫不及待地接過謝行繹遞來的毛筆,她小學跟著周祁聞一塊在某位書法大師家練過幾年,無論怎樣,架勢一定是足足的,至少能唬一唬別人。
拎著毛筆托著腮,一時間不知道該寫什麼。
腦海中靈光一閃,幾秒過後,她寫下了「謝行繹」這三個字。落筆有力,但又不失柔和,字體圓勁秀逸,和她寫出來的鋼筆字是迥然不同的兩種風格。
滿意地欣賞一番,她將筆還了回去,驕傲地看了謝行繹一眼:「還不錯吧,你也寫幾個我看看。」
忽然變成了書法大賽,謝行繹哭笑不得,但還是順從地接過來,開啟了這場莫名其妙且無聲的比拼。
他停頓片刻,也寫了周頌宜的名字。
抬筆瀟灑從容,筆力遒勁,每一筆都講究起承轉合,輕重緩急。
三個字落在紙上,墨色濃淡相宜,就連周頌宜這個不入門的半吊子都能看出來,這個字寫得要比她寫得好很多。
周頌宜瞬間詞窮,她差點忘了,上書法課的時候,旁邊不僅僅有個周祁聞,也同樣有個謝行繹,兩人雖然「師出同門」,但她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怎麼可能比得上堅持多年的謝行繹。
所以,她這是在關公門前耍大刀,還不小心被自己耍的花刀給誤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