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所為?
為何全無印象?
景晨低著頭,手中力道微微撤下,茶杯的碎片落下,露出被劃破的手掌。水流稀釋了手掌中的血,粉紅色的血滴滴答答落在桌上,煞是嚇人。她正思慮著,面前的門口忽然有人聲傳來。
只見到一身男子裝扮的莊辛篤從外跑了進來,她穿著一身罩甲,腰間還掛著長劍,一副景晨親軍衛的模樣。
「大司馬!」
雖是一身男子裝扮,可她這清脆的嗓音和不同尋常的罩甲,哪裡還有人不知曉她的身份。
將昨晚之事暫時壓下,景晨掛上笑臉,抬頭看著自己的表妹。在她進來的一瞬,將自己對面的凳子踢給了她,示意她坐。
莊辛篤也不介意表姐不讓自己坐在跟前的事情,眼睛溜溜地打量著四周。
「怎麼來了?」景晨覷了眼一旁侍候的少征,他很有眼力見兒的給莊辛篤倒上了一杯茶,隨後更是奉上一副碗筷。
「問箏,我給你做親軍可好?」
景晨不動聲色地掏出手帕,將自己手上的血跡擦拭乾淨,隨後將帕子扔在桌上。轉而是拿起了飯碗,一邊吃著一邊看著自己素來熱愛折騰的表妹。
鎮遠侯本就是二等勳爵世家,辛篤又是姑母唯一的女兒,說是掌上明珠也不為過。若是她想,舉國上下的男子她自是配得上的,可她並不想。她想同父親一樣上戰場保家衛國,征戰沙場,這樣的心思在幾次隨軍後並未泯滅,甚至再一次征戰中偶然得知景晨也是女子後,更是萌生了要建功立業的心思,誰都勸不動。
康盛三十八年,父兄戰死白山,辛篤更是放言,三年丁憂後,她便會來景晨帳下投軍。
遠在燕京的景晨也是知曉此事的,只是沒想到,已經三年了,辛篤還是如此堅持。
「你不是想在沙場上建功?怎的想要做我的親軍衛了?」
沙場上建功?莊辛篤擺擺手,瞥了眼四周,看到都是問箏姐的人,壓下眸子,正色道:「替段毓桓賣命不划算,不如跟著問箏姐姐,反正有問箏姐姐定是少不了杖打……」
景晨微微眯起眼,蹙眉,淡淡地告誡道:「辛篤慎言。」
莊辛篤一聽立刻不干,她起身來到景晨身側,不管自己大小姐的身份,蹲在景晨近前,低聲說道:「問箏姐可知我父知曉受封萊州時的惶恐?可知萊州、登州、齊州與青州府的賦稅差距?可知顓臾故地遍布段毓桓的繡衣使者?」
她如何不知。
「當今王上太過小氣,不似名正言順,倒像是矯詔篡位之人。如此王上,我如何忠君……」
「辛篤當真是……」景晨覷著她,淡笑。半晌後,她忽地朗聲怒喝,「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