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信心頭微顫。
他原想著「民不與官斗」,才敢在管事推拒後仍堅持面見家主,卻未料到她也來了——這個他想確認,是否是他尋找多年的女子,就隔著一道薄如蟬翼的絹紗屏風,倒在另一個男子的懷裡。
或許正如宋世子先前說的那般,她已經嫁人生子,再尋也枉然。
如今他執著地尋她,不單單是婚約,還有那把鑰匙——是他潛進侯府都未找到的東西。
「不知赫連大人夤夜前來所為何事?」九鳴的聲音帶著幾分慵懶,指尖漫不經心地卷著懷中人的一縷青絲,「我家娘子昨夜受了驚嚇,如今半步都離不得我,倒讓赫連大人見笑了。」
他說著,掌心突然在女子腰間不輕不重地一掐。宋昭猝不及防「啊」了一聲,這聲驚呼還未出口,就被九鳴俯身封住了唇。
破碎的聲音,曖昧地戛然而止,更令人浮想聯翩。
屏風上頓時映出男子傾身索吻的剪影,寬大的廣袖將女子纖細的身影完全籠罩。
赫連信聞聲掃了一眼屏風上糾纏的人影,轉過身去,手指悄悄握緊了衣袖。
九鳴故意放慢動作抬起頭,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角,喉間溢出一聲饜足的輕笑:「赫連大人見諒,我家娘子膽小,最受不得外人驚擾。」
又衝著門外的僕從道:「來人啊,給赫連大人上茶。」
赫連信深吸一口氣,似壓抑著怒氣,聲音不覺提高了幾分,「信某不請自來,皆因公務在身,還望葉小姐莫怪。」
宋昭透過屏風,看到那抹堅毅挺拔的身影,不知為何,報復的快意蕩然無存。
她還是在意他,在意他與宋方儀的婚事,在意那日在延福堂中沒有拒絕換親的提議。
這讓她覺得,自己在踽踽獨行時,那個在她前進途中舉著明燈的人,忽然不見了蹤影。
所以,她默許了九鳴故意設置的屏風,故意在他面前舉止親密,故意給他製造心理負擔。
眼下,見他背過身去,一臉公事公辦的模樣,又令她這些舉動顯得那麼幼稚可笑。
宋昭坐起身,將九鳴的手推開,語氣微冷:「大人說笑了,既然是公務,不妨直言相告。」
這時,一名青衣小廝捧著鎏金茶盤碎步而入,將一盞雨過天青釉茶盅輕放在紫檀小几上。茶煙裊裊升起,在冷然氛圍中織出一重薄紗。
宋昭眸光一閃,說道:「大人請坐,嘗嘗我家新制的甘露茶。這茶需用山泉水烹製,才能口齒留香。這山泉水,還是從碧落山上打來的。前幾日,聽說大人去碧落山剿匪,把進山的路都給封了,我們山泉水無處可取。敢問大人,如今的碧落山還能去嗎?」
昨日在畫舫上,看管她的人提到了碧落山,如果進山的路還被赫連信封著,就算她得到九葉靈芝草的下落,也不能立刻前往。
赫連信緩緩坐下,低頭看著茶盅,茶湯澄澈,倒映著他的輪廓。他循
著聲音抬眸,望著屏風後那抹纖瘦的身影,淡淡道:「想不到葉府烹茶還如此講究,這倒像信某認識的一位故人,她也喜歡用泉水烹茶。」
九鳴神色微動,卻未說話。
宋昭道:「世人愛茶,多以泉水、雨水、雪水、露水烹製,我們葉府也是附庸風雅,算不得講究。」
赫連信端起茶盅,輕輕抿了一口,贊道:「好茶。」
屏風後,宋昭聞言唇角微翹,眼波流轉間泄出一絲笑意。
九鳴眸光驟沉,廣袖下的手忽地攥住她的腕子,力道不重卻帶著警告的意味。他指尖在她掌心不輕不重地一划,激得她睫羽輕顫。
「別鬧,」宋昭壓低嗓音道,手腕靈巧地一轉,便從他掌中掙脫。
九鳴眸色陡然轉深,突然扣住她的後頸將人帶入懷中。他咬著她耳垂冷笑:「別鬧?」另一隻手順著她脊樑往下,在腰窩處輕輕一按,「不如猜猜,夫君現在想做什麼?」
宋昭吃痛仰頭,正撞進他燃著暗火的眼眸里。
九鳴就著這個姿勢突然揚聲:「赫連大人,茶吃好了吧……」指尖卻扯著她的衣帶,「若無事……還是不要打擾我們夫婦為好。」
這番動靜,自然也沒有逃過赫連信的耳朵,意識到屏風內男子要做什麼事後,他的臉唰地通紅。
他慌忙起身,朝門口走了兩步,背對他們二人,羞赧道:「還是……還是昨日之事,昨日將葉小姐擄走的人,不知小姐還有沒有印象。」
「赫連大人有心了,我們夫婦都不計較了,大人何必多此一舉呢?」九鳴不客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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