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見九鳴笑了,她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將衣服丟在一旁,舉著冰得紅透了的手指,湊到九鳴面前。
撒著嬌:「你看人家的手都快凍掉了,今日衣服就洗到這裡吧?若還不乾淨,我重新給你做一套一模一樣的,可好?」
九鳴望著她可憐兮兮的小臉,沒強制她再去洗
。算上婆子打水的時間,她滿打滿算也就搓洗了一盞茶的時間,中間還各種理由偷懶耍賴,如今見她這般討好賣乖,氣也消了大半。
便順著她的話問:「也是孔雀石的紐扣?也要九顆?」
宋昭忙不迭地點頭,「十顆也行,只要你不生我的氣。」
九鳴的心猛地一沉,孔雀石是皇室貢品,千里迢迢從西域運到大梁,中間耗費了大量人力物力,一顆價值百金。這葉家七小姐一張口就能弄到十顆?
聯想到衣櫃中那些昂貴的衣料,價值不菲的佩飾,室內奢華的擺設,還有月影節出門時,常青隨手遞給他一荷包的碎銀子……
他狀似無意地問:「府上很有錢嗎?」
「不算有錢,買十顆孔雀石的錢,還是有的。」她答得稀鬆平常,仿佛買個孔雀石就像買個油酥餅一樣簡單。
九鳴眉梢一挑,懶洋洋地拖長了音調:「也對,那夜你可是說過,春宵一刻……拿百金來償還的話。」
說完,他緊盯著宋昭,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變化——可她竟露出茫然之色。
他眸色驟冷,忽然低頭凝視著她的眼睛,「七娘,」他嗓音壓得很低,帶著危險的意味,「原來你忘記了?!」
說完,也不待宋昭反應,他轉身就走,步調卻略顯慌亂。
而宋昭卻沒有發現,此刻她腦中嗡嗡作響,眼前更是虛花一片,完全沉浸在「春宵一刻百金來償」的震驚中……
她竟然還說過如此瘋魔的話?
……
晚膳時,宋昭無事人一樣與九鳴同桌而食。
兩人沉默地用完膳,默契地誰都沒有再提「百金來償」的事。但宋昭知道,那話她必須同九鳴解釋清楚。
可如何說,她還沒想好。若直接拿來百金捧到九鳴面前,他會不會直接連她一起扔出去?
或者只說那日只是瘋話,會不會讓他覺得自己吝嗇小氣?
若她就是拿錢砸他,讓他陪自己春風一度,會不會顯得自己不夠莊重,也看輕了他?
夜幕降臨,宋昭猶豫不決,始終拿不定主意。好在九鳴並未再提,她躊躇著便沒有走。
軟榻邊的紫檀小几上,散落著幾本舊書與一副和田玉棋盤。九鳴斜倚在青緞引枕上,隨手拿起一本翻了翻,便擱在一旁。修長的手指又拈起一枚墨玉棋子,與自己對弈起來。
宋昭提著裙角挨著他坐下,瞥了眼棋盤上的黑白兩方陣營,廝殺正酣。
她未做打擾,順手從案頭抽了本《六韜》,拿在手中翻看。
書頁翻動間,一縷青絲垂落在九鳴執棋的腕上,像極了棋局中未定的劫爭。
九鳴垂眸,瞧見她安安靜靜地看書,問道:「七小姐喜歡研習兵法?」
「也不是很喜歡。你的心愿不是天下太平、海晏河清嗎?我查查看,如何才能實現。」宋昭一本正經道。
其實她就是找個藉口賴在九鳴身邊罷了。
九鳴似乎輕笑了一聲,未再理會,繼續專注下棋。
宋昭左右看了看,從旁的地方拿來一柄燭火,放在小几旁,又將其調亮。
「你眼睛還沒好,不要太費神,不若我讀書給你聽聽?」宋昭認真道。
九鳴未說好,也未說不好,偏過頭捏著黑子舉棋不定。
宋昭只當他答應了,高高興興翻出《六韜》的守國篇,朗聲道:「文王問太公曰:『守國奈何?』太公曰:『齋,將語君天之經,四時所生,仁聖之道,民機之情。』王即齋七日,北面再拜而問之……①
許久未看書,又是讀這種拗口的文章,甚是枯燥無趣。宋昭沒讀幾頁,便心不在焉起來。
她脫掉鞋子,爬上軟榻,半跪著伸手扳過九鳴的大腿,讓他放平。又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九鳴,隨即躺下,將頭枕在了他大腿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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