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趙影見狀,雙腿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聲音都在發抖。
「殿下跟屬下走吧,屬下拼了這條命也會將殿下送上去。」
「來不及了,」九鳴猛然咳出一口黑血,揮了揮手對趙影道:「你速去護著七小姐,切記,務必護她周全。」
趙影猶豫著沒有應,他的職責是保護太子,眼下太子危在旦夕,他豈能離開。
「快去!」九鳴命令道,「若她出了事,我大約也活不了了。」
趙影這才應了聲是,抹了一把眼淚,立刻出了門,朝黑夜中那點亮光而去。
九鳴緩緩躺下,不自覺伸手朝身旁摸去,觸及一片冰冷,才回過神來。又情不自禁地彎起嘴角,翻身看到枕邊一個荷包,繡著一朵小小的粉色芙蓉花。
她說芙蓉花有個美麗的傳說,一位仙子愛上了一個凡人,甘願化作一朵芙蓉花,守護在愛人身邊。她說一起拜過芙花娘娘,便能天長地久,來世還能做一對恩愛夫妻。她說……
九鳴在劇痛中扯出一抹淺笑,可惜,他在七娘拜芙花娘娘時離開了,今生不能天長地久,來世還能做一對恩愛夫妻嗎?
若有來生,他希望能早點遇到七娘,希望自己不是生在帝王家,希望那時的她,眼裡心裡全是自己……達成自己「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祈願。
九鳴慢慢打開荷包,裡面是七娘隨身攜帶的護心丸,數了數還剩下兩顆,這一定是七娘特意為他留下的。
他拿起一顆放進嘴裡,護心丸不能解毒,卻能暫時護住心脈,在岩漿河底七娘曾餵他吃過一顆,能維持一段時間。
他一定能堅持住,堅持到七娘回來。
眼前漸漸變得清晰起來,刺骨之痛也有所緩解。挺過這一陣的毒發,九鳴算算時間,距離上次毒發不超過五個時辰,唐大夫說毒發頻率會越來越快,他沒有多少時間了。
趁著現在還算清明,九鳴起身,打算找個什麼物什,寫封信給七娘,萬一他沒有等到她回來……
屋內陳設簡陋,床尾那口木箱子內放著幾張皮子,和兩件靛藍色破舊外袍,看模樣應是婦人的樣式,難道掉進此處的是個女子?
搜尋一番無果,九鳴頹然坐在床上,忽然想起了七娘說「不到最後一刻,決不放棄」的話,遂又重燃信心,拿起油燈,里里外外又仔細找了一遍。
忽然在床板下方,刻著一行小字:「梁六年,陳坑殺茶園數百人扔至崖下,蕪假死脫身,逃至此處……」
九鳴大驚,梁六年是他六歲那年,茶園亦是他幼時曾經住過的院名,蕪?莫非就是他此次南州要尋的人——阿蕪,那個前陳朝擅長巫蠱之術的後人,母親身邊親近的侍從,亦是他幼時喚作蕪姨的人。
他猛地掀起床板,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刻滿了小字。
「今日未尋到出路,卻發現了不少果子……」
「五年已過,不知公子是否長大,夫人所託之物,終究不能還他了……」
「今日誤吃了毒果,料時日無多,若有緣人闖入此地,請將木匣親手送到忠勇侯手上,必有重謝……」
「毒物附近,必有解藥,在瀑布崖壁之上,生有靈芝草,食之毒性可解。」
「瀑布後有溶洞,不知能否出去……」
記錄的小字在此處便戛然而止,是從瀑布後面的溶洞走出去了嗎?
那匣子呢?為何會交給忠勇侯?不應該給自己嗎?
九鳴百思不得其解,將床鋪翻了個底朝天,也未找到小字記錄的木匣子,是被阿蕪帶走了,還是藏在了別處?
……
宋昭舉著火把,一直尋到天亮都沒有找到傳說中的九葉靈芝草。
她的指尖已經麻木,卻仍機械地翻找著每一片草叢。醫書上那些工筆描繪的葉片紋路在腦海中反覆閃現——葉如翠刃,莖生九節,月華之下隱現星紋。
荊棘劃破手背,衣擺被灌木枝勾住,撕裂成碎絮也渾然不覺。直到抬腳時感受到滲入鞋子的濕意,她才發覺腳底早已血肉模糊。
太陽升起,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宋昭仰頭一陣眩暈,心卻一片冰涼,她幾乎翻遍了這片林子,依舊一無所獲。
她又累又渴,全憑一口氣強撐著,九鳴還在等她,她不能倒下。
拖著疲憊不堪的雙腿,來到瀑布下,洗去一手泥,然後掬一捧水飲了個夠,這才覺得緩過勁來。
嘩嘩的水聲像是隔絕了一切,水面波光粼粼,宋昭被光線所擾,將手搭在眉骨處,極目遠眺。
忽見瀑布後虹光乍現,七色流轉間竟凝成數道虹光。那光芒非霞非霧,倒似玉碎發出的光澤,時隱時現。
宋昭沿著潭水邊緣,繞到瀑布之下。這裡水流直下,激起陣陣水霧,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暈。水聲如萬馬奔騰般,震耳欲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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