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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夫人苗氏收到宋昭一千兩銀子時,卻推辭了。宋昭一行人入京,吃穿用度全部是公中所出,只在侯爺的事情上,打點了不少銀子,苗氏知道如今銀子對宋昭的重要,想都沒想就推辭了。

苗氏嫡子宋翀今年才八歲,不解其中因由,問道:「母親不是說京中居大不易,父親如今賦閒在家,急需大量銀錢打點關係,怎麼還推辭了世子哥哥送來的銀子?」

苗氏輕輕撫過宋翀的發頂,溫聲道:「翀兒可知,這世間最金貴的不是銀子,而是人情。你世子哥哥如今落難,我們若貪他這幾兩銀子,不過是杯水車薪。可若雪中送炭,」她執起案上青瓷盞,將溫水緩緩注入乾涸的蘭草盆,「待來年春暖,這情分便會抽

枝發芽。」

小童仍蹙著眉:「可父親說……」

「你父親是急糊塗了。」苗氏忽然捏碎手中茶餅,深褐碎末簌簌落入香爐,「記住,侯府的門楣若倒了,咱們便是鑲金邊的瓦礫,終究要一同碾作塵土,還要銀子何用?」

爐中火星「噼啪」炸響,宋翀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茯苓將一千兩銀票又交到了宋昭手中,宋昭眸中閃過一絲欣賞,道:「整個侯府後宅,就屬四叔母最為通透。這一千兩的人情且先記下吧。你將這銀子交給京墨,讓他去打探一下盛京最雅致的風月場所,六日後定艘畫舫,務必要請到盛京最負盛名的歌姬和舞姬,我要用錢砸開一條通路來。」

茯苓知道這是辦大事,便轉身去找京墨。

……

這日散朝以後,蕭鉞去了國子監,國子司業龐樂章忙迎上去。

蕭鉞在龐樂章的位置上坐定,掃了一眼書案上的《考課新制》,不急不緩道:「卿之考課,士風稍振,學政有功,實乃我大梁之幸。」

龐樂章忙道不敢,他素以剛直敢言、精通禮制聞名,卻不善交際,更不會阿諛奉承。

大梁建朝以來,國子監作為最高學府,逐漸出現學風浮華、考課不嚴、士子奔競等問題。龐樂章出任國子司業,提出考課整頓,實行分經考核,禁止學生謁見權貴。

此舉雖遭到權貴子弟攻擊他苛察擾士、變亂祖制,卻受到廣大飽學之士,尤其是寒門學士的推崇,梁帝對此也大加讚賞,稱其振飭學政有功。①

蕭鉞指尖輕叩案上那部《考課新制》,書頁間還夾著大量批註的硃砂箋,這也是其父龐太傅的習慣。蕭鉞拿起書箋,道:「孤記得龐太傅在世時,常教導孤『為政以德,譬如北辰』……」

說著他突然抬眸,話鋒一轉:「龐卿擔任國子司業幾年了?」

龐樂章連忙躬身:「回殿下,已滿五載。去歲革除了考課之弊,今歲新修的《考課新制》已成,各州學政均已實行。」

「五年……」蕭鉞忽然捻起書頁間一枚青銅書籤,正是當年龐太傅用來標記《周禮》的舊物。

「既如此。」蕭鉞突然將書籤按在《考課新制》封皮上,「孤屬意龐卿即日赴禮部祠部司任職,專司明年秋闈,卿可願往?」

這一調動,龐樂章就由從六品國子司業晉升至正六品禮部郎中,看似僅提升半級,實則在權力上提升了一個大的層級,足以讓龐樂章進入朝會,參與決策,走進權力的漩渦中。

龐樂章眼中卻並無喜色,他低頭沉默,並未一口應下。父親臨終前告誡他,勿要介入黨爭,寧願一生清苦著書立說,也莫要貪圖富貴,捲入權力紛爭。

可眼下……妹夫忠勇侯關進大牢,外甥宋晏求告無門,他這個做舅舅的內心焦急,卻束手無策,龐家式微,子侄資質平庸,以後還會有龐家嗎?

蕭鉞淡淡掃了他一眼,起身往外走,「龐卿再好好想想吧。」

「殿下——」龐樂章終於俯首下跪,恭敬道:「微臣多謝殿下。」

蕭鉞心滿意足地走出國子監,從索圖手中接過韁繩,漫不經心地問:「宋世子今日在做什麼?」

索圖自上次南州回京報信,因大腿受傷嚴重,已不能在左影衛任職,太子本想調他到地方,做個地方官,慢慢熬一些資歷,將來再調回京都。

可他不願意,便改做了太子的貼身護衛,由他聯絡影衛也更方便,更何況他弟弟索江還在南州,他更不願意離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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