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緋衣女子緊走幾步,滿眼都是笑意。
赫連信沖她不經意地搖了搖頭,似不滿道:「去哪裡了,怎麼也不披件衣服?」轉頭讓跟著自己的宮人去殿內取赫連瑤的披風。
赫連瑤收斂笑容,等宮人走遠,低頭道:「事情已經辦成,佳寧郡主此刻已經去了偏殿,只不過……」她猶豫一瞬,方道:「偏殿的鄭三公子,怎麼處置?房間內放了迷香,他一時半刻醒不過來。」
「鄭修德?」赫連信眉頭微凝,「怎麼是他?」
赫連瑤懊悔道:「不知他怎的突然沖了進來,我……我一時情急……」
「他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沒……沒有!」赫連瑤連連搖頭,「我出來時,宋晏就躲在一旁,並未出聲,太子是後到的……」
這時宮人取來了披風,赫連瑤立刻噤聲。
赫連信從宮人手中接過披風,親自為赫連瑤披上,看到她裙擺上繡的紅梅沾染了點點泥水,皺了皺眉,低聲囑咐道:「宴席散後,速速回府,不用等我。其他的不用擔心,若有人問起……」
「兄長放心,阿瑤知道怎麼說。」赫連瑤忽然伸手攥住他的手,眸中光華流轉:「阿瑤回府等著兄長。」
赫連信垂眸看著交握的手,避開宮人神色如常道:「將此事爛在心裡,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今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偏殿的窗紙被夜風颳得簌簌輕響,殿內幽暗,唯有一盞殘燈將熄未熄,在青磚地上投下左右搖擺的殘影。
熏籠里的炭火早已冷透,唯余半截未燼的香,孤零零地支著,像一段枯朽的骨,卻仍有一縷殘香,混著寒氣飄蕩在殿中。
內室的帷幔低垂,錦帳上繡著的紅梅在晦暗裡失了顏色,只餘一片沉沉的影,偶爾被穿堂風掀起一角,又無聲垂落。
繡著並蒂蓮的衾被凌亂堆疊,暗紅緞面泛著潮濕的光澤,似被冷汗浸透。
忽然,一隻素手猛地攥緊帳幔,指節發白,將茜紗絞出深深褶皺。衣料窸窣摩挲間,夾雜著一聲壓抑的痛吟,像薄刃劃破凝滯的夜。
「……嗯……」
半幅杏色肚兜從榻邊滑落,金線鎖邊的牡丹堪堪觸地。藕荷色羅衫大敞堆在腰間,露出的一段雪膚上浮著細密汗珠,隨著男子粗重急促的呼吸,被緊緊箍在身前,前後聳動的腰肢。
腰間纏枝銀熏球早被踢到腳踏下,鏤空花紋里漏出的安息香,混著一絲血腥氣在帳中沉沉浮浮。
「嘩啦——」
男子動作加劇,玉枕突然被掃落,砸在青磚上迸裂成兩半。
懸在帳上的鎏金帳鉤劇烈搖晃,驚得帳外燭火一跳,將那對相纏的人影投在紗帳上,像折翼的鶴,正在慾海里無聲地下墜。
「阿瑤,嫁給我好不好?」男子低沉的嗓音響起。
「阿瑤?」女子聲音迷離,帶著哭腔。
「哐當——」
朱漆殿門被猛地推開,寒風呼嘯而入,霎時撲滅了室內的燭火。
宮人提著宮燈,驟然掀起帷帳,榻上錦被中露出半張煞白的芙蓉面,佳寧郡主髮髻散亂,正抖著手去掩,卻將脖頸側的曖昧紅痕露得更分明。
貴妃金絲綴玉的護甲堪堪搭在門扉上,鳳眸微眯,唇邊噙著三分笑,她身後烏泱泱跟著一群公子小姐,個個伸長了脖子,朝殿內張望。
卻見到床榻上的兩人時,驀地變了臉色。
「佳寧?修德?怎麼是你們兩個?」
佳寧郡主聞言一怔,抬眸間,燭火正映在那人輪廓分明的側臉上。
竟是鄭國公府的三公子鄭修德!她瞳孔驟縮,指尖猛地掐進掌心,一股被愚弄的怒火直衝頭頂。
「怎麼是你,怎麼是你!」
她聲音發顫,揚手便朝他胸口捶去,繡著纏枝紋的錦被隨著動作滑落,露出肩頸處斑駁紅痕。
鄭修德抬手要握她手腕,卻被她發狠掙開,鎏金帳鉤經這一撞,「噹啷」一聲墜地,驚得殿內外的眾人倒抽了一口氣。
「郡主且聽我……」
「住口!」她抓起枕邊金簪就往他心口扎,淚珠混著額間花鈿的金粉滾落,在茜紅紗褥上洇出深痕。
「你竟敢……竟敢……」後半句哽在喉頭,化作一聲嗚咽。
窗外忽起北風,將未關嚴的菱花窗「砰」地吹開,梅花枝頭上的雪粒子紛紛撲進來,頃刻消融在滿地狼藉的衣衫間。
閨秀們團扇半掩著面容,卻遮不住那一雙雙透著輕蔑的眼睛。扇面下朱唇緊抿,帳中春色漏了幾分入眼。
世家公子們斜倚在雕花柱旁,手中摺扇輕敲掌心,嘴角噙著意味深長的笑。卻目光如鉤,將凌亂的床褥、散落的釵環,乃至佳寧郡主肩上未消的紅痕,都一一鉤進眼底,藏進往後酒宴的談資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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