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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放心,孫兒省得。」

崔事安點了點頭,面色寬慰,縱使這些年他對這個外孫並無多少情誼,有時候甚至連他也看不清顧扶硯的心思。可不得不承認,他和她的母妃很像。

他對崔玉宣有愧。

但她不能出來,只能被遺忘。

這一任帝王最是自負。她的存在,提醒著文武百官皇帝曾聽信讒言,判錯了案子,寒過一名守關老臣的心。

所以縱使後來崔玉宣沉冤昭雪,帝王沒有提出讓崔玉宣復位,崔事安也不能主動提出來。

這便是崔家兒女的命。

「殿下能明白便好。」

「孫兒曾記得,祖父說過『狡兔死,走狗烹。』,如今雒伊已平,若是要避鋒芒,孫兒以為,便避的徹底一些,祖父以為呢?」

崔事安摩擦著拇指上玉扳指的劃痕,那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他是西北的界碑,命運讓平西軍世代鎮守此地,這是他的使命。他非忠誠,也非良將。他不為任何人,只為這塊領域。

崔事安抬手拍了拍顧扶硯的肩,似是欣慰,「臣老了,或許是該休息休息了。」

西北戰事初定,兩邊以飛快的速度簽訂了合約,貿易口又恢復了通商。眨眼又過兩日,一行人啟程回京城。

白洎殷手腕上的傷用過藥以後已經大好,一點疤痕的影子也沒有了。她心中一喜,暗暗記下此事,算是欠顧扶硯一個人情。

一連又過幾日,馬車駛入帝都。

幾月未見,皇帝身上的精氣神好似又被這金鑾座抽空了一些。

他見是顧扶硯來,渾濁的眼珠子挪過來幾寸。

他盯了他半晌,「你在邊境的事,朕都聽說了。做得不錯。」

顧扶硯卻道:「兒臣一時不查,讓軍營混入了細作,還劫走了喻寧宮的祭司,險些釀下大禍。如今兩宮關係正是非常時刻,兒臣恐有心人藉機生事,連夜前往雒伊,也算是歪打正著。」

皇帝見他這般,面上那股僵硬的冰冷終於化開,露出一個淺淡的笑來,「這是你的本事,不必自謙。此次回來,你想要什麼賞賜?」

這是避開朝堂上那幫老臣,父子裡私下商量的。

皇帝話落,卻見顧扶硯跪下身。他沒說話,只是眯了眯眼。

只聽顧扶硯殷聲道:「父皇若是要賞,便賞平西將軍卸甲歸田吧。」

皇帝身子微微前傾,「這是何意?」

他一時竟也沒有注意到這話由顧扶硯說出來有多不合適。

「祖父這些年為國戍邊,落下了不少傷。前些日子在邊境,祖父同兒臣說,這些年他時常想起年輕時同您征戰沙場那會。如今雒伊內部宮變元氣大傷,已同北昭簽訂合約,四海安定。祖父告訴,這是天意。一代老將的使命,已到了末時了。父皇,這是兵符。平西將軍讓兒臣轉交給您。」

他將手裡的東西遞了過去。

這話像是崔事安會說出來的沒錯。

舊事重提,皇帝心中突然起了幾分酸澀感,這幾日心裡來回翻湧的猜忌也消下去了些。待見到那兵符,面色又是變了幾變,一時不知是該放鬆還是該擔心。

他盯著顧扶硯手裡的東西看了半晌,最後道:「平西將軍這些年為國征戰,勞苦功高,著實辛苦。眼下合約簽訂,四海也能安定一段時日了。有些事情,說到底是朕疏忽了。朕便准將軍休沐半年。兵符暫時放在朕這裡,只是將軍勇冠三軍,是不可多得的將才。告老之事,今後不可再提。你起來吧。」

顧扶硯心底冷嘲,似諷似嗤,面上卻未流露半分,「是。」

皇帝頓了一下,接著道:「只是修養歸修養,但賞賜的事,還需另說。」

「兒臣明白。父皇,將軍還有一句話,要兒臣代為傳達。」

皇帝微微頷首,「你說。」

「將軍說,眼下四方平定,兵符用不上,在誰手上都沒關係。只是恐有心之人得知此事,會藉機生事。」

這話表層的意思是讓皇帝不要聲張。

但細想便大有深意了。似明似暗,委婉又不缺直白。

表面上是擔心有人會藉機生事,實則主動交出兵符,怕有心人說皇帝猜忌老臣。他主動點出這一點,反倒顯出幾分真心實意來了。

顧扶硯似是不解,「父皇,這是何意?」

皇帝聽完沉了沉目光,待想通了,笑罵了一句:「這個崔事安。」

「行了,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賞賜的事,你回去好好想想。」

「是,兒臣告退。」

金鑾殿上,大大小小的官員站了兩列。西北戰事平定,皇帝龍顏大悅,當即賞賜了一行人。事後又有大臣站出來道:「陛下,前些日子暄清起了疫病,疫情嚴重難以控制,還需朝廷調派人手前去控制。否則恐生變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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