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狼怪笑一聲,「之前你把我藏身的地方出賣給他們,就沒想到會有一天落到我手上?我們之前明明井水不犯河水,我就想不通,為什麼你非要橫插一腳,真當我怕了你麼。」
時曜淡淡撩眼看他:「因為你動了不該動的人。」
「不該動的人?笑話,你以為你是誰,我灰狼在這兒就沒有什麼不能動的人!」
他說完,臉色倏地一沉,周身信息素在一瞬間噴薄而出。
他沒有再和時曜說什麼,手腕一轉接過背後小弟遞來的長刀,直戳戳地朝時曜揮去。
時曜往後一閃,避過了這一刀。
灰狼轉手又是另外一刀,他在貧民區混得久,每一刀的落法都狡猾陰險,專挑一些不易防備的地方動手,沒有什麼技巧,全憑著廝殺來的本能。
好幾次都感覺要砍到時曜身上,但都被險險避開了。
幾刀下去沒有成果,灰狼有些惱怒,回頭低聲呵斥:「你們都愣著幹什麼!」
小弟們這才如夢初醒般地意識過來,拿著手上的武器紛紛跟上。
鍾郁看他們手上都帶著刀棍,時曜一個人赤手空拳,感覺有些危險。
但他深知自己上去只是一個累贅,更會拖累時曜,於是趁人不注意,躲到了小院裡的石桌旁,還撿了幾塊碎石用來防身。
七八個人圍毆時曜,場面看起來頗有些心驚,時曜在刀棍之間穿行,長腿和拳頭每一出手必定擊中一人。
慢慢地看著戰場上三四個人已經抱著肚子或腿倒地哀嚎,鍾郁略微鬆了口氣,但這口氣還沒舒完,一個大臂粗的木棍朝著時曜肩背狠狠砸了過去。
時曜也感受到背後的風,意識到不對,但前邊灰狼砍紅了眼,擋住了他的方向,他只能稍微側過一點身子,讓不那麼重要的左肩去扛這一下的重擊。
木棍撞。擊。肉。體發出沉悶的聲響,灰狼見狀眼睛倏地一亮,甩刀甩得更為激進。
鍾郁看著時曜身形微微一顫,不由咬著唇整個人都抖嗦了一下,極輕的一聲驚叫從唇齒間泄漏。
那一下的力道看起來可怖,時曜應該是受傷了。
鍾郁突然有些自責,如果不是自己貿然跑到時曜的家裡,時曜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他的心揪了起來,時曜仿佛聽到了剛才那一聲叫聲,抬眼朝鐘郁看了過去。
他如墨的眼睛深黑,裡面滿是肅殺之氣,但看向鍾郁時,微微緩和了神情,嘴角勾起一點弧度,像是無聲的安慰。
鍾郁還沒來得及反應,時曜立即變了神色,再度應戰上去。
他屏著呼吸看時曜的動作,直到最後,時曜在一個極不可思議的角度,從腰間順出一把匕首,果斷地抵上了灰狼的喉嚨。
再進一寸,刀鋒就要割破灰狼的喉管。
灰狼一下子啞火,不敢再動。
時曜面無表情地貼近他的臉,在他耳邊小聲說道:「我說了,別動不該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