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入夜,客棧一樓的大堂里還人聲鼎沸,吃飯的喝酒的歡聚一堂,即便姚婪他們的房間在三樓,也還是能聽到樓下的喧囂。
進屋後,姚婪隨手打下一道隔絕聲音的結界,樓下的喧鬧瞬間被阻隔,房間內一片寧靜,沈夜焰有些暗暗羨慕,要是他也會這些就好了,就不用師尊出手做這種小事了。
不過到底是上房,單就床榻來說就差不多有一丈寬(三米),這足夠三四個人睡的床,姚婪一個人在上面打滾都夠使了。
「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師尊早些休息吧。」沈夜焰打了熱水過來幫姚婪擦手擦臉,邊說著:「弟子本來還想著帶著師尊平時用的起居用品來,怕師尊換了地方睡不好。」
姚婪:「……」倒也不至於,他還沒有那麼嬌嫩。
眼看著沈夜焰伺候完自己,開始往地上鋪被褥行李,姚婪鬱悶的看著他,最後還是開口叫住他:「你過來床上睡吧。」
沈夜焰手上動作沒停,繼續打著地鋪,邊回道:「之前都說了,怎麼可能讓師尊睡地上呢,再說弟子身上的傷都已經好了,內傷也不算什麼,弟子打地鋪睡習慣了,師尊還是……」
「我也睡床上。」姚婪淡淡開口打斷了他。
沈夜焰動作頓住,回過頭看向姚婪,姚婪被他盯得略顯侷促,轉身先上了床躺到了裡面,特意給他留了外面位置,還有些不太樂意似的說了一句:「反正床夠大。」
床也確實夠大,兩床被子,他二人個把一邊,中間還有能睡下倆人的空餘呢。
門外走廊的燈光透過紙窗隱約照進屋內,讓漆黑的房間多少有了些許亮光,還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
有多緊張和激動只有沈夜焰自己知道,如果說偷偷相擁入眠那一夜還是少年隱晦的心思,這一刻想直接把人狠狠摟過來抱著睡的欲望直接將他灌醒。
不敢承認可還是不得不讓自己去證實,這種可怕的想法,偏激的心思,究竟是什麼。
「師尊,你晚上有什麼事就叫我,弟子睡得輕。」沈夜焰試探著問。
「恩。」姚婪淡淡回了一句。
過了一會,沈夜焰:「師尊,你之前說會為弟子治傷,還算數嗎?」
暗夜中傳來微微布料摩擦的聲音,沈夜焰轉了個身,面對著姚婪。
「為師既然說了,就一定會為你治好,你不要多想。」
「恩,師尊對我真好。」沈夜焰再試探。
少年的目光穿透暗夜,姚婪感覺道這些許熾熱的目光,不過也沒做多想,稍頃,一旁的少年聲音平和似乎還透著點委屈的開了口:
「師尊,我有點冷,這房間是不是柴火燒得不旺?不如弟子去看看吧,免得晚上凍著師尊。」
黑暗中姚婪糾結的蹙了蹙眉,雖然保持著他清冷嚴肅的形象,但暗自無奈心軟,開口冷聲說了句:「不必了,那你挨過來點吧。」
沈夜焰有點得了便宜又賣乖的架勢,抱著被子往裡面挪了挪,貼上了姚婪。
只奈何是兩床被子,不過沈夜焰倒也心滿意足了,隔著被子挨著姚婪美美睡了。
二人是在第二天午後到達臨淵城的,在路上姚婪用飛鴿傳了信,城主柳淵派人早早等在城門外,接到了人,帶著一起朝城中去了。
臨淵城果然如傳言中的一樣,城內街道寬敞,兩側的店鋪儘是什麼金銀珠寶、瓷器玉器、絲綢布匹,就連建築也別具一格,一看就相當的壕。
姚婪二人被請到府上,第一次見到了城主本人,著實有點被驚訝意外到了。
雖然早就知道這麼一座城,但姚婪向來不曾與之打交道,本以為這傳說中財大氣粗的城主是個身寬體胖富態圓潤的老頭,這次一見,沒想到竟然是個舉手投足間優雅從容的公子。
只是不好辨別其年歲,但看外表姿態應是已過而立,遠不至於是個老頭,姚婪將目光移到柳淵面上戴著的半截面具上。
面具遮掩了他的眉眼,只露出高挺的鼻樑和線條好看的下顎,薄唇輕碰,勾了勾嘴角,說話語氣也沉著淡然的邀姚婪二人上座。
客套的話也沒有多說,互相簡單恭維幾句,柳淵開始步入正題講起正事。
原來這柳城主的小兒子自幼嬌生慣養、性格頗為頑皮,七天前出府去玩,故意繞了幾個胡同甩了跟著的兩個家丁,自己跑到城外去了,就沒再回來。
七天過去了,生死未卜,柳淵派出去府上的下人和自己養的親兵四處尋找也沒個消息,而且還有重要一點,臨淵城緊鄰妖修地界,光是貪玩倒也無妨,萬一真是誤入妖修地界或是遇到妖修,後果不堪設想。
城主小兒子失蹤一事很快傳開,與此同時,城內也開始流傳起附近鬧邪祟的傳言,說常有些詭異不祥之事發生,恐怕小公子是否已落入妖魔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