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毅冷笑一聲:「小崽子, 我們憑什麼信你?你爹要殺我師兄和師侄,你卻來給我們通風報信?」
柳子炎神色黯然:「你多慮了,我與父親早已道不同。」
「父親他……」小小少年猶豫了一瞬, 滿眼糾結憂愁之色:「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父親了。」
「什麼意思?」李泓毅問道,目光銳利地盯著柳子炎。
柳子炎略一猶豫, 隨後下定決心:
「自從父親得知沈夜焰的先天魔魂後,便像著了魔一般, 近來更是日漸詭異, 據阿辰探到, 他整日把自己關在密室中練妖術, 連自己的親生兒子我都不願見!」
說著,柳子炎看向自己身旁站著的心腹阿辰,後者點點頭。
「先前有次我還偷聽到父親在密室中自言自語,說要生剖他的魔魂, 還要……」柳子炎頓了頓,目光轉向姚婪:「還要將姚婪你處死,以昭天下!」
「父親早已不是從前的父親了。」柳子炎苦笑,「他被魔氣侵蝕,滿腦子只有權力和野心,我不想看著臨淵城毀在他手裡,更不想看到三界因此陷入戰亂。」
「他好大的膽子!」李鴻毅拍案而起,怒不可遏,「他柳淵算個什麼東西!我看他是活膩了!」
姚婪抬手示意李鴻毅稍安勿躁,對柳子炎道:「你冒險前來報信,想必不止為此。」
柳子炎苦笑:「姚婪你果然慧眼如炬。」
他撥開衣襟,露出胸口一道蜿蜒的黑色印記,有如活物般在其皮膚下遊動,散發著邪氣。
「這是……」李泓毅瞳孔驟縮。
「父親給我下的禁制。」柳子炎面色慘白,「他怕我逃跑,或者背叛他。這道禁制一旦發作,會讓我生不如死。」
「把衣服穿好。」姚婪站起身,走到柳子炎面前,指尖輕點在其胸口上,一道清涼靈力順勢而入。
柳子炎只覺胸口一陣溫涼,很舒服,而後那股時刻撕扯他的疼痛竟然消退了不少。
「這只是暫時壓制,無法徹底解除。」姚婪收回手,淡淡說道,「你父親這禁制極為歹毒,我短時間內也不知如何破解。」
「已經足夠了,多謝。」柳子炎抱拳行了一禮。
沈夜焰一直站在姚婪身邊,自始至終還沒說過話,倒是意外柳子炎數月來的成長,不再向以前那般輕浮,見著姚婪就衝上來抱。
「我還有一事相告。」柳子炎又開口說道:「父親不知何時開始與魔族勾結,恐怕其真實意圖不僅僅是奪取魔魂和打壓凌霄派這麼簡單。」
「細說?」姚婪目光微深。
「沈夜焰身負先天魔魂,若被剝離,必死無疑。但父親曾對手下說,得到魔魂後,他將有能力溝通彼界,打開'天穹之門'。」
姚婪與沈夜焰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天穹之門,古籍中有所記載,傳說是連接人魔兩界的通道,一旦打開,魔族便可長驅直入,三界大亂,生靈塗炭。
姚婪聲音沉靜,卻透著一股寒意,「所以他想借魔魂之力打開天穹之門,引魔入世。」
李鴻毅臉色大變:「這、這是滅世之舉啊!那廝竟敢如此!」
柳子炎垂首,羞愧難當:「此事關乎三界存亡,我不得不來,雖然我很難過,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父親得逞。」
「你也無需自責。」姚婪上前一步,「這並非你的錯。」
姚婪面色如常,眼底卻暗流翻湧:「這樣,你且先在凌霄派休息幾日,明日我……」
「不必了。」柳子炎搖頭,「今夜我必須回去,否則父親發現了,後果不堪設想!」
「再說,留在這裡也無濟於事,反而讓我無法及時獲悉父親的動向。」
柳子炎真是成熟了不少,沈夜焰微微挑眉。
「鴻毅,你派幾名弟子,親自送小公子下山。」姚婪吩咐道。
「嘖。」李泓毅不滿的收起摺扇:「行吧。」
柳子炎抱拳行禮轉身剛要走,沈夜焰突然開口叫住了他:「等等!」
一行人回眸,柳子炎微微蹙眉,不解的看向沈夜焰。
「拿著。」沈夜焰說著,抬手一拋,柳子炎順勢接住,低頭一看,掌心閃出一道金光,凝成一枚小巧的金色符環。
柳子炎眼中閃過糾結又有幾分迷茫抬頭望向沈夜焰。
「護身符印。「沈夜焰道,「之前師尊送我的,你用吧,可以隔絕禁制與你心脈的聯繫,讓你不至於被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