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針水很快打完,護士進來收瓶。
孟南枝有心想問兩句,奈何語言不通,隻眼睜睜看著護士離開。
轉回身時,對上他剛睜開的黑眸,孟南枝頓了一下,湊過去問:「老闆你醒了,還有哪裡不舒服的嗎?」
霍錦西搖了搖頭,目光定在她臉上,而後又垂眸看了眼她的手,他伸手拉過,「怎麼不去包紮一下?」
孟南枝沒說話。
他看了她一眼,伸手按了床頭的呼叫鈴。
幾秒鐘後,呼啦啦一群醫生和護士湧進病房,嘰里呱啦地詢問著他,霍錦西不耐煩地皺了下眉頭,說需要消毒酒精和紗布。
醫生看他精神頭還不錯,檢查了一下傷口,這才出去了。
過了幾分鐘,一名小護士端著消毒酒精、藥和紗布過來,剛放下就被霍錦西趕走了,他坐起來一些,孟南枝趕忙往他身後墊了兩個枕頭,而後轉身,拿起酒精要自己來。
霍錦西卻伸手接過她手裡的棉簽,沾了沾酒精,「疼了要出聲。」
孟南枝:「老闆,還是我來……」
「別動。」他握著她的手,棉簽擦上傷口,孟南枝手背繃緊了一下。
霍錦西抬眸看她一眼,「疼?」
孟南枝抿著嘴角搖頭。
霍錦西垂首,抬高她的手背,輕輕地吹了吹,邊吹邊擦,而後快速拿起藥粉輕輕撒上,最後拿紗布給她包了起來,在手心裡打了個結。
他看向她身側,「那隻手呢?」
孟南枝回神,收回了手,「這隻沒受傷。」
「其他地方呢?」他復又抬眸。
孟南枝還是搖頭。
霍錦西這才把棉簽丟進垃圾桶里。
兩人相對無話,病房裡安安靜靜一片。
月色爬上窗台,已經是深更半夜了。
過了半分鐘,霍錦西抬手輕撫肩膀包紮著紗布的位置,眉間皺起。
孟南枝趕忙湊近,「老闆,傷口又疼了?」
霍錦西說:「有一些。」
「那我給你叫醫生。」她直起身就想去按呼叫鈴,下一瞬,一隻手按上她的後脖頸,壓著她朝著他的臉撲下去。
孟南枝呼吸一時間滯住,眼看離他嘴唇越來越近,那雙漆黑狹長的眼眸也像顆黑曜石一般,直直地盯著她。
距離他臉頰還有三四厘米的時候他手上的力鬆了,她定在那裡,暗暗吞了一下喉嚨。
「老闆?」
「我不要叫醫生。」
孟南枝不理解,「可你傷口疼。」
他看著她,徹底放開了手,「你親我一下就不疼了。」
孟南枝:「……」
霍錦西輕撩眼皮,「南枝,你吻吻我吧。」
第40章 「我可不是你的僱主。」
孟南枝徹底直起了身體, 嚴肅著臉,「老闆,你不要開我玩笑了, 要是傷口疼,我這就去給你喊醫生。」
「我沒開玩笑。」他看著她, 認真說,「我是真想親你了。」
孟南枝:「……」
太過直白的話砸得她大腦一片空白,一時沒法應對, 甚至有些懵了。
嘴唇乾巴巴地動了動,倏而轉開臉,胡亂收拾著病床床頭裡的紗布和棉簽。
病房裡重歸安靜, 他不說話地看著她。
她也不說話,垂著眼安靜地整理手裡的東西。
大半時間緩慢流淌過去, 霍錦西看著她手裡第三遍打亂又重新整理的醫護用品,出聲道:「這次整理好就別再打亂了。」
孟南枝手上動作一頓,慢悠悠整理好,不再打亂了。
病房裡靜得連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聽得見。
霍錦西忽而伸手, 拉過她的手,一點點握緊。
脖間鋒利的喉結滾了滾, 主動談起之前他逃避過去的話題:「南非回去之後還要離職嗎?」
她之前在飛機上要說卻被他打斷的話, 就是這句。
孟南枝抿唇, 點了點頭。
狹長的黑眸眯了眯, 他問:「為什麼呢?為什麼非要離職?」
孟南枝沉默,嘴角緊緊抿著。
他定定地看著她,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