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他才是正宮?
而不是爭寵不得的妃子?
而身處溫暖包廂里的孟南枝絲毫不知道外面的情況,端起一盤羊肉下鍋,她坐下喝了口茶水,又繼續大口吃了起來。
之前那次吃得沒有這次暢快。
在那個用餐禮儀極具完美的男人面前,她也被帶得開始注意著自己的形象,吃肉慢慢吃,小口小口吃,細嚼慢咽。
調料是服務生調好的,連肉也是服務生動手幫忙涮的,時間、火候把握得一分不差,完美得像在吃一件毫無生氣的科技產物。
遠不如現在,什麼都是自己動手,要吃嫩的老的,要吃麻的辣的全憑自己的喜好,尤其是在熟悉的師兄面前,她什麼饞樣兒他沒見過,更小的時候為偷摸啃羊排,牙齒都啃掉了,張著嘴就露風,一哭更丑,師兄都沒笑過她,如今更是不在意了。
一頓暢快的涮鍋吃完,孟南枝滿足地摸了摸肚子。
以後三天不吃肉都不會饞了,等三天一過,正式上崗又可以去集團餐廳吃飯了。
周曜喝了口茶水,看著她慵懶滿足的小模樣,唇角寵溺的笑意一直沒停過。
「這次是回不去了,下次我一定跟你一起回去見見師父。」
孟南枝點頭,看了眼桌面,問:「走嗎?」
周曜原本還有更多的話想跟她說,想問問她有沒有成家的想法,想問問她如果有,他在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過了年他就三十二了,離退役不遠了,有些事也該考慮起來了。
但她都說走了,他只得點頭:「走吧。」
站起來將旁邊的羊絨圍巾拿起來,他細細地看了眼顏色和面料,神色一頓,「你這圍巾怎麼買個這麼暗沉的顏色?」
他沒說的是,看著像是男士圍巾。
孟南枝伸手接過來,神色鎮定自若:「干我們這行的穿衣顏色就不能太過鮮亮,太招人了。要是買條黑色的,那豈不是全身黑了,像只烏鴉一樣也不好看。」
其實是那次下雪時霍錦西圍給她的,後來一直沒機會還,她就自己圍著了。
周曜目光落在她臉上,笑了笑:「也是。」
孟南枝圍好圍巾,正要去拿帽子,周曜已經拿起來給她戴上了,而後還理了理她的頭髮,孟南枝有輕微地不自在,脫下手腕上的皮筋一股腦扎了起來。
帽檐壓低,她說:「走吧。」
周曜跟在她身後出門。
路過水榭走廊上的一間空包廂,周曜腳步頓了頓,但察覺躲在包廂里的人沒惡意他就沒再理會了,跟上前方孟南枝的腳步。
等包廂外的身影遠去,霍簡卉才敢放開緊繃著的神經大口呼吸,轉而走到窗前,遠遠看著停在水榭邊看戲的兩道身影。
她是霍錦西前腳才從霍府里出來,她後腳就跟上了。
年年過年都無聊,打牌也沒什麼意思。
難得見到親弟一改往日裡的平靜無波、冷靜自持的矜傲模樣,反而是一副風雨欲來的低壓神情,立馬把江淮丙按在位置上替她打牌,就緊跟著出來了。
沒想到來的是這裡,更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會看見自己親弟氣(醋)成這樣,也會膽怯成這樣,連直接推開包廂門進去表明身份都不敢,而是站在對面水榭前,直直地看著他們。
這一站就是四十多分鐘一個小時,直等他們快要吃完了,他才轉身走人。
霍簡卉無法理解,換做是她,她非得一腳踹開包廂門,進去將孟南枝霸道帶走,順帶宣誓一下主權。
而非窩囊憋屈地離開了。
眼看那兩人要走,霍簡卉眯了眯眼,撈出手機給平叔打去了一個電話,問他霍錦西去哪了。
平叔說去了知夏酒店裡的會所了。
那清吧會所也是霍簡卉自己開的,面積不大,盛在清靜。前幾年她發現丈夫有白月光且出軌,一個人從濱城回來,性情也跟著大變時折騰出來喝酒傷心的地方。
霍錦西不知多少次將她從會所裡帶了回去,每一次都說要把她這個會所給關了,然而會所到今天生意依然興隆,不曾關閉。
又問了包廂之後,霍簡卉掛斷電話,給遠去的人打了個電話。
接到霍簡卉電話時孟南枝和周曜已經出了胡同。
夜風冷冽,她吞了吞口喉嚨,接起來:「老闆?」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南枝啊……哦,我忘記了,你回家了……唔頭好痛……」
孟南枝一聽,愣了:「老闆?你怎麼了?你不在家裡嗎?」
「沒在家,在外面喝酒呢……」瓶子落地的聲音清脆,直直傳進話筒里。
孟南枝眉頭直皺,「那你身邊有人嗎?我給許助理打電話……」
「他早就回去了,你也回去了,我一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