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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年上任霍家當家人,保不齊會有一些其他房的叔叔伯伯,堂爺堂姥的不看重他。

只有氣場足夠強大了,震懾得住人心,那些不看重才不會表露在明面上來。

她知道他其實根本不用衣服來裝飾襯托,但她還是給他選了黑色襯衣。

因為他穿黑色會更好看。

他也不問,接過就穿上了,孟南枝走到他身前,安靜垂首,將紐扣一扣一扣地扣上。

窗外的光落在她的臉上,看得見清晰的絨毛、看得見臉頰上的三兩雀斑、看得見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溫婉。

光明明不亮,卻燙得霍錦西心頭一顫。

他定定地看著她,有種時光飛速快進,一下進到了十多年以後的錯覺。

他們是親密無間的夫妻,他們同床共枕,相擁入眠。

他醒來的第一眼是她,她也同樣如此。

他早起上班,她給他整理衣服。

——夫妻。

多麼遙遠的一個詞。

在與她重逢之前,他從來沒想過婚姻的事。

他從十八歲進入到霍元起,整天與老謀深算的老股東、合作方打交道,腦海里只剩城府手段和經營管理之道。他那樣高傲的人,也不屑被情感左右思緒,從而擾亂他嚴謹精密的行程。

卻在這個平凡的清晨,蓬勃的思緒從裂縫裡鑽了出來,只要沾上一滴露水,便可在眨眼之間長成蒼天大樹。

光照在他修長的脖間,凸起的喉結劇烈滑動了一下,他抬手撫摸她的臉頰。

一寸一寸,從眉骨到唇鋒。

指尖划過花色一般飽滿的唇,他按壓下去,「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她有些莫名其妙,嗔怪地揚眸瞪他一眼,「知道啦,你說過不止一次了。」

霍錦西呼吸一頓,手指卡在她脖間,壓著她往衣櫃退去,另一手在她腦袋要貼上衣櫃時快速扶上,而後唇印了下去。

孟南枝仰頭迎上,含著他的唇親了片刻就抬手推開了他,「你不是要回家嗎?時間快來不及了。」

霍錦西往旁邊的表櫃看去一眼,勾唇,「速戰速決,三十分鐘就好。」

孟南枝冷靜打斷:「三十分鐘也來不及。」

霍錦西眯眼,「那就二十分鐘。」

孟南枝:「……」

他是非要在這個緊迫的時間裡做嗎?

霍錦西用行到告訴她,是的。

巨大的落地鏡里倒映出交疊的兩人,明明衣著整齊,可起伏的背脊和晃動的腳尖仍然說明了一切。

孟南枝著力點只在臀部,冰冷的表櫃玻璃早已染上她的體溫,雙手抱著他的背肌,臉頰嫣紅,髮絲亂顫。

一抬眼就看見鏡子裡自己的放縱模樣,急忙轉開,指尖陷進他的肌肉里。

霍錦西面色平靜,要不是急促的呼吸出賣了他,她還真以為他在這種事上也一貫冷靜自持。

可他要是冷靜自持,也就不會被臨時情動絆住了腳。

他察覺她的緊張感,順著她的視線扭頭一看,眉尾微挑,將她放了下來,身體分離,滑出一道水光。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吊得孟南枝不上不下的,她咬住唇瓣,狠狠瞪他一眼,伸手剛扯出一件襯衣,整個人就被他從身後抱了起來,而後被壓在了落地鏡面上。

冰涼的觸感激得她渾身一顫,後背是他,可對面也是他。

一抬眸就看得見,他就在她身後,就在她眼前。

往日狹長冷漠的雙眸里放著一把鉤子,扯著她的視線,她的感官。

那些所有她看不清的、看不見的,都無所遁形,清晰展現在她眼前。

她的腰被往後抬起,她有些恐慌,「你要幹什麼?」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沒說話,只是用行動來證明他要幹什麼。

下一秒,孟南枝說不出話來,甚至想要乾嘔,胃部像是被撞擊到了一般。

五指更是在鏡面上留下深深的、模糊的印跡。

透亮的陽光灑進臥室里時,霍錦西已經一身筆挺的暗黑色高定修身西服,版型挺括,走線精密,襯得他整個人挺拔矜貴。

黑色襯衣外繫著更深黑顏色的領帶,無邊框眼鏡里的長眸冷漠而淡然,凌人的氣場也隨著輕輕一瞥而撲面壓來。

但當他俯身看躺在床上的女人時,眸色又變溫和了。

霍錦西抬手摸了摸她的臉,視線落在她側頸上的紅印,而後又看向她有些疲憊的面容,「在這裡等我回來。」

孟南枝有些困頓地睜了睜眼又閉上,抬手胡亂揮了揮,「快走吧。」

霍錦西握住她的手,吻了吻手背,「我真走了。」

他怎麼突然那麼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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