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錦西也沉默地去了。
在蘭湘院吃過晚飯出來,天色居然已經黑透了,他走在青磚石板路上,再次拿出手機。
想了想,主動發了條信息過去。
等了許久,也沒有一條消息跳出來。
他又打了個電話過去,機械女聲提示對方不在服務區內。
呼吸在夜色里泛成白霧,世界沉靜得可怕,有種風雨欲來之前的壓抑。
他抬眼眺望了片刻,回了梅園,將手提袋放進臥室。
臥室沙發里放著葛叔新準備來的嶄新的浴巾和睡袍,還有未拆封的洗漱用品和女士護膚品。
他定定地看了會兒,手機在指尖不耐地轉了幾圈,轉身大步進了書房。
這次沒坐辦公桌前,而是走到了書法桌前,鋪平宣紙,拿出一方硯台,加上水,修長的指尖捏著硯條緩慢地轉圈打磨。
出墨出得差不多了才放下硯條,而後從掛滿了毛筆的小葉紫檀筆架上取下一支狼毫毛筆,在清水裡浸泡得差不多了,把水過濾掉,這才開始沾墨。
鎮紙壓平宣紙,霍錦西靜下心來,提筆寫字。
時間流逝,一張宣紙很快寫完,他擱下毛筆,等字跡晾乾。
這時書房被敲了敲門,霍錦西一頓,驀地轉頭看去,對上葛叔的臉,神色頓了頓,頷首讓他進。
葛叔暗嘆一聲,大小姐再不帶著孟小姐回來啊,他家少爺都快成望妻石了。
他走進書房,往書法桌上看去,讚嘆道:「少爺的書法又精進了不少。」
說著笑起來,「今年您不在家,老爺子重新提筆寫對聯,那字被夫人嫌棄了好一陣。」
霍錦西無意義地扯了扯唇角。
葛叔又道:「少爺這字以後都可以給自己寫婚書咯,別人家都是長輩給小輩寫,可老爺的字還不如您的……」
「婚書……」霍錦西垂眸兀自念了一聲,而後猛地抬起頭,「葛叔,之前老爺子是不是給霍廷生準備了一份婚書?」
「好像是……」葛叔一回想,還當真是。
霍錦西即將成年,原本不婚主義的霍家老二忽然帶了個姑娘回家,說是打算結婚。
這可把老爺子高興壞了,以前霍老二不婚主義,老爺子也怕集團交到他手裡就斷了,以後霍元都不姓霍了,那他去地下還有何顏面見老祖公們?
因此即便他偏心霍老二,但家族大業事關重大,在繼承人上霍老爺子還是更偏向了有孩子的老大一家。
可一旦本就偏心的孩子忽然要結婚,他老人家那心自然而然就又偏了回來。
當時老爺子搜遍了大江南北,終於從一位南京老收藏家那裡收來了一份南京金絲雲錦婚書。
南京雲錦是五大名錦之首,在古時此錦只專供皇室,用來製作龍袍,而金絲雲錦更是把黃金捶打三萬次做成薄片再切絲,製作出來的料子裡就是金光閃閃的。
雲錦工序麻煩而複雜,雲錦也有專門的織布機,只能人工織成,錯一根絲線都要全部重頭再來,因此即便一天工作八個小時,也只能織出來五到六厘米的雲錦,而這五六厘米的雲錦就價值十多萬多。
古時語:『寸錦寸金,遠觀如雲』說的便是南京金絲雲錦。
而當時那份婚書,是清朝時期雍正給四格格準備的,只是還沒來得及寫下筆墨,四格格就嫁給了多爾濟塞布騰。
「您想要這份南京金絲雲錦婚書?」葛叔驚訝。
霍錦西側目,一份傲然從骨子裡透出來:「不行麼?」
「行!當然行啊!」
霍錦西頷首,「那現在就去給我拿來。」
葛叔一拍大腿,還當真去了。
那份婚書不僅皇帝沒來得及下筆墨,霍家老二當時也沒來得及在上面寫字就進了大牢,霍老爺子哀思過度,一時間還真管不了婚書不婚書,那些要給霍廷生提親的好東西於是統統被收納進了府里的庫房裡了。
葛叔時常整理庫房,當然知道雲錦婚書在哪,而自從大年初一他家大少爺接過霍家當家人的第一柱香之後,庫房的鑰匙也交到了葛叔手裡,以後他就是霍府第一大管家了。
到庫房拿東西,如今當屬他最方便。
拿了婚書就走,回到梅園時還氣喘吁吁的,見霍錦西等著,葛叔忙大步上前,將小葉紫檀婚書盒子放下,「少爺,就是這個了。」
霍錦西打開長方形木盒子暗扣,掀開蓋子,盒內鑲嵌著的是深紅色絲錦,一卷被金絲綢帶捆著的婚書安靜地擱置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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