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估計永遠不會知道,鐵靴的靴底冰冷得就像凍僵的草原。明明都是腳踩大地,為什麼另一個想起來都會覺得溫暖呢?
「父親早就發現你們說話支支吾吾,動作鬼鬼祟祟,讓我盯著你們,沒想到...你們還真有膽量計劃逃跑!現在你的同伴們都被抓住了,說說看吧,這個餓餓餓領地到底有什麼陰謀詭計,讓你們膽敢冒險行事!」
原來是阿普等人低估了教皇,還是讓教皇看出了端倪。教皇竟然故意放他們回來,等著釣魚執法。
安全起見,葉淼淼的話阿普自己知道,兩個同伴他一句話沒說,估計從他們那問不出什麼,這才找上了阿普。
「沒人能戲耍教皇!」約瑟夫二世陰森森地說:「說,或者不說,就看你想不想死了。」
阿普緊緊抿著嘴,他不能說!
葉領主是為了他救出家人才透露出領地的秘密,如果他說了,他又與聖馬可的其它人有什麼差別?況且...
就算說了又怎麼樣?難道繼續活在聖馬可?活在這個冰冷的地方?阿普想起妹妹剛才說起草莓蛋糕的喜悅笑容,心中的迷茫、不解瞬間被堅決所取代。
他死了也要讓家人離開這裡,只要到晚上,只要撐到晚上。
不遠處的傳來刺耳的尖叫,絕望痛苦的哭喊聲,在寂靜得灰暗的領地中令人毛骨悚然。那是隔壁的同伴家。
爺爺在身後扯了扯阿普的衣角,仿佛在說:阿普,快說,你不能有事。
察覺到阿普的沉默,爺爺心中一酸,剛要站起來,被阿普攔下。
「爺爺,妹妹只是想吃草莓蛋糕,她沒錯。」阿普說了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聽得約瑟夫二世皺眉,爺爺卻顫抖著抓緊了阿普破爛的衣服——
阿普...
鏗鏘有力的聲音在身前響起:「大人,請您明辨秋毫。餓餓餓領地沒有陰謀詭計,我們也真的只是想要變賣家產!」
只見阿普雖是跪著,卻挺直了腰板。父親早死,年輕的男孩決定用自己瘦弱的肩膀代替父親,為家庭擋下風雨。
這是阿普的選擇,爺爺聽見身後女孩子們低聲的啜泣,手指顫抖,終於放開了阿普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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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餓餓餓領地。
葉淼淼早些時候睡了一覺,精神十足地準時起床,本還興奮得不行。不過當她拿著箭站在一群蒸汽炮中間時,那股興奮勁兒頓時降了下去。
最掃興的是,隊員好奇地問她:「老大,難道我們領地窮了?你怎麼不用蒸汽炮?」
葉淼淼:「...」她頭一次覺得SSR級的技能「審判之箭」也不是件好事。
審判之箭的傷害比蒸汽炮高是次要,主要是為了隊員生命值著想,她必須時刻舉著弓準備用「療愈之箭」,根本沒有用蒸汽炮的機會。
既然不用,摳門葉淼淼說什麼都不想多生產一個,浪費資源!
所以...她要怎麼才能不帶怨氣地告訴隊員,自己只是摳門?
方堰低笑兩聲:「回來把我的給你用。」
葉淼淼:「!」她立刻感激地看向大好人方堰,剛才憤懣不平的心瞬間平緩下來了。況且...使用了蒸汽炮,蒸汽爐要燙很長一段時間。一直背在身後,雖然有厚衣服擋著,但還是會熱。
葉淼淼才不想一直背著呢,最好的便是用一次便扔到一邊去。
她喜滋滋地看了一眼隊員,又覺得這憨頭憨腦的年輕人順眼許多,慈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耐心解釋道。
隊員們一幅原來如此的表情,又覺得領主不愧是領主,連弓箭都如此強勢的與眾不同。
葉淼淼本來就定著時間來守門,很快凌晨兩點過,幾個人影從黑暗中走出。他們熟練地開門關門,走著常走的小路,甚至鞋都穿得整整齊齊。
「準備。」
葉淼淼和方堰使了個眼神,二人皆是把武器收回了隨身背包,連同身邊的另一個年輕人。
其他隊員飛快攔下後面幾人,緊緊將他們按在地上,涼水一潑下去,不出一息時間,幾人便清醒過來。
幾人一瞬間欣喜以為幸運兒是自己,結果一瞧自己還在領地內。而領主和方隊長等幾人正跟在為首那人身後,慢慢朝領地外走去,頓時失望的不行。
原來才剛開始。
「唉!」齊齊嘆了口氣:「真是倒霉,不是我們。」
說完向隊員道了聲謝,一個個擦了擦頭上的水,便垂頭喪氣地回去了。
這幅出乎意料的模樣,讓隊員們詫異地看著幾人的背影,怎麼也想不明白,怎麼還嘆上氣了?難道去冒險都是件好事了?
隨即他們想起領主的「審判之箭」,又瞭然——還是領主給的安全感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