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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軍閥發的銀元票,再不兌,新軍閥就不認了。」

「那我也去。」

霍眉不耐煩了,「我一個人去更方便。市中心危險,你上趕著被抓?」言罷推開她出門。

路邊坐著零星幾個百姓,表情木訥,叼著菸斗;行人一小撮一小撮靠著路邊走,長衫寬帽,行色匆匆。天上仍飄著雨絲,市中心大部分商戶都緊閉門窗,連警察也不見了。

錢莊還沒開門,明早開門的時候肯定就不認銀元票了。她直走到窄巷盡頭一家茶館門口,紅漆匾上「融順茶館」四個金字老舊的發黑——霍眉不認字,但她知道寫著這個。等到天蒙蒙亮,夥計從裡面開了門,見有人候在外頭立刻警惕起來。

霍眉忙道:「我有事求見裘三爺。」

「昨日炮響了一夜,三爺剛歇下。若真要等,就先喝一壺茶吧。」

她連連道謝,找了個凳子坐下。夥計拿塊抹布擦完桌子,又大聲重複道:「你若真要等,就先喝一壺茶吧。」

你個龜兒。

只得拿出一百銅元,「最普通的綠茶就好,謝謝。」

裘三爺這覺睡的沒完沒了。霍眉強撐困意,喝光茶水後,將茶葉細細嚼碎吞下去,苦澀卻讓腹中的飢餓感更甚。因為昨日范章驊入城的緣故,茶館內一直沒有客人,夥計做完清潔後就趴在櫃檯上望著她發呆。

他聽說過霍眉。霍眉嘛,怡樂院那個霍眉,名字聽著就妖里妖氣的,大概有副狐狸精長相。如今見了卻發現和「狐狸精」搭不上邊兒,看到霍眉第一眼,你都注意不到她的具體長相,你只會覺得她很女人。不管是光滑瑩白的皮膚、細細的嗓音還是身材,都鈍感而柔軟。

現在霍眉趴在桌子上,坐的板凳與上半身卻不是垂直的,導致腰肢扭著;兩條胳膊擋住半張臉,眼睛快要合上了。比起雲彩這樣輕盈、縹緲的東西,夥計覺得她像麵團,剛發好的,湊近聞還能聞到酒香。

他痴痴地盯著她,直到裘三爺下樓了都沒發現。霍眉根本沒睡著,卻仿佛剛驚醒般,搖晃了一下才站起來,「三爺!」

裘三爺身後還跟著兩個男人,等他坐下了仍立侍左右。裘三爺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蒙頂黃芽,也不看她,反而看向身後的兩人,「你們有誰叫了條子嗎?大清早的。」

兩人加一個夥計均吃吃笑了出聲。霍眉有些無措,賠笑了一下,「不是不得已,也不敢大清早的來打擾三爺。我本有一件麻煩事,想來想去都不知道有誰能辦到,還是有個妹妹提醒說『裘三爺大概有這個本事』——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這才鼓起勇氣,來貴館喝這一壺茶。」

裘三爺又回頭,「聽聽,我的名聲都傳到怡樂院去了。」

「巴青城人人都稱讚三爺大義公道。別人說還不算,倘若連我們這樣的人都信服,那才是真公道呢。」

她似乎絲毫未意識到裘三爺語氣中的輕蔑,言辭懇切,走到跟前微微抬眼望著他;被雨淋濕的頭髮將干未乾、稍顯雜亂,有兩綹貼在鬢邊,襯得烏髮更黑、雪面更白,臉型都更尖了幾分。

「花言巧語。」裘三爺哼了一聲,「你來做什麼?」

霍眉趕緊將銀元票掏出來,雙手捧遞。

四川軍閥混戰已久,一個個像唱戲般你方唱罷我登場,經常有舊軍閥發的證券、新軍閥不認,舊軍閥征過的稅、新軍閥再征一道這類事情,甚至還自己鑄幣,真變成土皇帝了。

她如此急切地要兌券,是因為這張銀元票面值巨大——五十銀元。裘三爺盯著簽名,眼也不抬,「范章驊親自發的?你怎能拿到這種東西?」

「付了我前兩個月的工錢。」

其實不止含有她的,還有潘小曼等一眾姐妹的份兒,雖說在她面前

占小頭就是了。這銀元票是付給田媽的,按照規矩,田媽又要和她們七三分,再扣去前兩個月交過的稅,真正到她手上的連十塊都不到。

眼下她只是含糊其辭,說成是自己的。

「他很喜歡你?」

「不敢,只是我的每個周五都會預留給范副官,他一周內至少會來這一次。」

裘三爺不想看那雙淚光盈盈的眼睛,拄杖起身,慢慢走了兩圈。「今日有三人在場作證,你將銀元票先交給我,不管行不行,都必有個答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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