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口吐白沫,陷入了昏迷,眼神迷離沒有焦距,身體卻像有自己的意識一樣站了起來,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一具清醒的身體頂著一個神智不清的腦袋再次走到牆邊,用手扶著那冰涼的防彈玻璃,隨後猝不及防揮起一拳,以人類無法擁有的強大蠻力狠狠打在玻璃上,並成功打出了裂痕。
憑這裂痕,接下來的幾次攻擊里,這人擊碎玻璃,為自己打出了一條通往外界的路,從那缺口裡走了出去。
看到這裡,視頻就中斷了。
面前的男人收回手機,用一種竊喜的表情看著周懸,「你也即將被強化,一想到馬上又多了個可供我控制的傀儡,我還可以操縱你去幹掉你們中國警察,我興奮得連肝都在顫。」
說一點不安都沒有是不可能的,目前周懸身上發生的異變已經足夠讓他相信這番話,他感到渾身無力,腦子裡那根弦時而繃緊,時而感受不到存在,就像有人正一點點把它抽離出去。
不行,得保持理智……
周懸為了不讓自己喪失意識,也為了套出更多有價值的情報,他問:「那個人變異用了多久?」
「九個小時。」
「我現在過多久了?」
對方低頭看了眼腕錶,「嗯……五個小時了。」
「可我還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的情況特殊,不是直接注射純度較高的藥品,效果可能會慢些,相對的,你的情況也很不可控,就算你在蛻變中途出現了什麼意外,也沒人救得了你這條命。」
男人掐著周懸的臉,左右看了看他臉上的深色紋路,惋惜道:「嘖,還不夠啊。」
「我是怎麼感染的,就因為被變異的生物咬了?」
「那兩隻難看的禿毛熊是幾年前在游隼實驗中存活的下來的樣本,當年我們撤的急,只是用急凍的方式讓它們陷入了冬眠狀態,沒想到它們竟然一覺睡到了現在,很神奇吧。」
周懸不置可否。
「很難說毒株在它們體內過了這麼多年會不會產生什麼我們難以控制的藥性,所以你別報任何樂觀的想法,能把你當成兵器是我賺了,就算你廢了我也沒有什麼損失。」
周懸覺得再問下去這人也未必會透露更多有關自己的情報,乾脆話鋒一轉:「裴遷呢?他也在這裡嗎?」
「你甚至都不知道這是哪裡就問這麼愚蠢的問題了嗎?」
「這又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在我身邊。」
這話多少有些曖昧,還好對方沒往更深的層面去想,只道:「在。」
「他情況怎麼樣了?」
「一個快死的人能怎麼樣?無非是像所有樣本一樣,血液腐敗,身體腐朽,在有限的時間裡受著最大程度的折磨和煎熬,只能等著死神的鐮刀落下,又不被允許先一步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