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凜虛怔愣地坐在對面,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方西。她第一次在心裡質疑起了自己這些年來的生活,渾身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為什麼從來沒有夢見過父母呢?她為什麼能毫無芥蒂地喜歡上戚恪甚至在戚家住下去呢?
喬凜虛得不到答案。
這一刻,原本微醺的腦子瞬間清醒,她在某一瞬間竟覺得自己無地自容。
她……是不是不該喜歡戚恪……
喬凜虛想要向自己眼前唯一的年長者尋求答案,但方西在說完話之後便斜斜靠在椅背上,像是醉得狠了,睡了過去。
喬凜虛這一刻的腦子無比清醒,紅酒中的那點酒精完全不至於腐蝕她的大腦。所以在意識到方西可能醉了之後便徑直起身扶著對方躺到了沙發上,順便拿起旁邊的毯子給人蓋在了身上。
然後又獨自一人開始收拾起外面的殘局,只是她太久沒有收拾過這麼大工程的餐桌,所以顯得不那麼順暢。
僅僅只是這一點也讓她突然開始反思,她是被戚家優越的生活腐蝕了嗎?明明以前幫媽媽做家務的時候都還特別的利落。
於是喬凜虛便在這種詭異的反思中慢慢收拾起了餐桌上的殘局。
方西的一席話振聾發聵,像是打破了信息壁壘將另一種思維想法直接塞進了她的腦子裡,她對此感到不適應,也對此感到愧疚。
一小時之後,喬凜虛收拾乾淨了廚房和餐桌,然後才端著一杯泡好的蜂蜜水走到了方西身邊,彎腰將蜂蜜水放在了一旁的矮桌上,喬凜虛這才轉身離開了方西的家。
而就在她走後,原本已經躺在沙發上睡熟了的方西,卻猛然睜開了雙眼,那雙眼睛裡看不見一絲一毫的醉意,只有掩藏在平靜下的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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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一大早,喬凜虛便如往常一樣起床、晨練、吃早餐。戚恪自從那天晚上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喬凜虛站在衣櫃前看著那一半的不屬於她的衣服,一時間還有些恍惚。
明明才過了兩天,怎麼好像過了很久一樣,仿佛那衣服上都沾染了一層薄灰。
其實喬凜虛此刻也不希望戚恪能回來,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對方。
方西說的話就像是用刀刻在了她的腦子裡一樣,每當她開始回憶有關戚恪的事的時候,那些話便會翻來覆去的在她腦子裡響起。
於是,一種沒來由的愧疚感讓她像個無措的孩子一樣發愣。
喬凜虛垂下頭,將視線從那一半的衣服上移開,然後隨手拿了一件薄薄的米色外套給自己套上,這才拎著包出門去公司收拾自己的東西。
喬凜虛進公司的時候正好是上班高峰期,從她一踏進戚氏大樓開始,周圍忙著上班的員工便有意無意地停下了腳步,欲蓋彌彰地往她這邊瞟著。
她知道他們在看什麼,也知道他們為什麼看她。因為那份通報上的「戀愛關係」這四個字實在是太讓人震驚。
他們平時雖說會討論喬凜虛和戚恪之間的關係,但從來都是當八卦聊的,從來沒想過兩人真的會是情侶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