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深吸口氣,「好的,我會準時到達的。」她只是公司一個小小的職員,上司的對象要見她,她根本沒有辦法拒絕。
掛掉電話後,禾桉在微信里點出了一個對話框,猶豫再三,最後還是什麼都沒發,將手機收回了衣兜里。
喬凜虛掛掉電話,將平板和一旁的資料找了個包塞進去,然後才回到衣帽間隨手拿了一件大衣穿上便出了門。
這是她離職後第一次出門,不過現在的時間去咖啡廳還太早,於是她開著車打著方向盤向著燕京市西邊開去。
今天的天氣不太好,天空看起來陰沉沉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下雨。喬凜虛獨自一人開著車行駛在馬路上,偶爾會有一輛車從對面開過和她相錯。
半小時後,喬凜虛將車駛進了一處公園一樣的地方,植被很多,但人煙稀少。
她放慢車速拐過最後一個彎,前方一塊巨大的石碑上赫然刻著兩個大字——「陵園」。
非常簡潔易懂的兩個大字。
這裡就是戚家買下的一塊地作為墓園,平時雇了專人看管。裡面葬的都是戚家的人,不過有兩個意外,喬凜虛的父母和方西的父母也葬在裡面。
喬凜虛將車停在了保安室旁邊的停車場內,抱著自己買的一束雛菊熟門熟路地朝著墓區走去。
這是她母親在世時最喜歡的花。
沒幾分鐘,她在一座墓碑前停下了腳步。看著墓碑上那張黑白色的遺照,喬凜虛有些鼻酸地蹲下了身。
那張遺照是雙人的,因為這個墓碑下合葬著她的父親喬墨和母親徐林嬌。這是她母親臨死前的遺願,所以原本的單人遺照也就換成了他們曾經的結婚照。
明明象徵著幸福的照片,在此刻卻褪去了所有的顏色,安安靜靜地貼在了墓碑上。
喬凜虛蹲在那裡看著照片上兩人幸福洋溢的表情,這幾天來噩夢裡出現的那兩張死寂般的臉終於漸漸唄替換。
「爸、媽,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喬凜虛輕聲喃喃道,只不過風太大將這些細碎的話語全都碾碎吹進了風了。
這幾天來,每當她看見戚恪的臉時心裡所出現的那種滔天的愧疚感幾乎要將她淹沒,她像一個深陷泥潭的殘疾人,想要自救卻揮動不了自己的手腳。
所以她今天選擇來看看她爸媽,希望他們能在今晚的夢裡給她一個答案,她是不是該克制自己的感情,是不是該將自己失去父母的帳算在戚恪頭上。
長時間的蹲坐讓她雙腿有些發麻,踉蹌著站起身,卻被吹來的一個秋風灌進了脖子裡,冷得她輕微瑟縮了一下。
喬凜虛沒有在陵園待太久,她還有約要赴。
她匆匆的來又匆匆的走,只留下那束潔白的雛菊在秋風中顫顫巍巍地被吹散了花瓣,落了一地。
咖啡店門口的鈴鐺被撞響,已經在店裡等候多時的喬凜虛抬起頭朝門口看去,熟悉的身影撞入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