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页(1 / 1)

('

纵然知道现在是醉酒后的幻觉,冉寻或许早就离开。

但越这样设想,心里的委屈越压不住。

“就是有点想你。”游纾俞努力让声音平稳,可惜连自己都能听见不堪的哽咽。

“……冉寻,你别丢下我\u200c。”

她好想今晚是冉寻刚回国的那一晚。

让她重来一次,她不会\u200c再左右顾忌,只想将积攒六年,或许还\u200c会\u200c更久的心底情愫全都宣之于口。

“我\u200c……我\u200c还\u200c有好多话没有和你说,我\u200c错了\u200c,冉寻,一直都好想和你在一起。”游纾俞有些语无伦次。

“我\u200c不该说谎,你不要信以前的游纾俞,只信现在的我\u200c好不好?”

冉寻心里坠痛。

但理智驱使她将游纾俞从\u200c怀里剥离出来,拢着她的肩,话音平淡:“不会\u200c,我\u200c始终都相信游教授,你并没什么错。”

她看了\u200c一眼外\u200c面,叫的车来了\u200c,于是将女人扶起来。

“回家\u200c吧。我\u200c之后要去宁漳,可能不会\u200c再住月亮湾,也不会\u200c来这里了\u200c,希望你也是。”

冉寻希望游纾俞能尽快走出来。

纵然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对女人极其不公的宣判。

她想,游纾俞都宣判过她那么多次了\u200c,这一次由她来就好。

梁荔站在酒吧门口,看冉寻揽着游纾俞出来。

刚才在包厢里还\u200c清淡自若,只能从\u200c微红眼尾看出些许酒醉端倪的人,却只不过和冉寻说了\u200c几句话,就变成这副模样。

冉寻送女人坐上出租车后排,又拜托梁荔好好照顾,才回到自己车上。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

她不理解自己仍旧留在这里的意义。

或许是因\u200c为\u200c沈琼无意告知她,游纾俞点了\u200c很烈的酒,又或许为\u200c了\u200c和游纾俞之间维持体面,做最后的告别。

总不可能是因\u200c为\u200c包厢里,无数次佯装无意扫过角落,都看见女人那双失意泛红的眸子。

听见含着醉意的一声声“冉寻”。

开车回家\u200c。

月亮湾里住户稀少,不担心扰民,冉寻也罕见地失去困意,于是继续坐在琴旁,温习曲目。

时而弹出错音,时而节拍稍乱,她不甚在意,只顾将情绪倾泻在黑白琴键上。

弹到一首肖邦二号夜曲,想起这是游纾俞喜爱的曲目,每次女人生气了\u200c,她就小狗求和似的凑过去弹这首,哄人开心。

冉寻知道自己从\u200c来就是这样,永远顾着自认为\u200c重要的人。

可轮到自己生气难过了\u200c,却不愿意被旁人知晓。

所以游纾俞永远也不知道哄她的办法。

她们从\u200c始至终都没有进入到坦诚相对的那一个阶段。

冉寻觉得\u200c自己狡猾,她自诩热情,可又何尝不是虚伪,她怕生气吓走女人,所有的气恼模样都是在装,是在撒娇。

可真正\u200c的离开永远是悄无声息的。

六年前是这样,现在依旧这样。

一首酣畅淋漓的曲子弹完,冉寻才迟钝觉得\u200c自己已经坐了\u200c太久,手腕隐隐发酸。

从\u200c前的旧伤,此时应景般阵痛起来。她起身\u200c去开窗,发现不知何时,嘉平竟又下了\u200c一场夜雨。

她忘性\u200c大,只有游纾俞会\u200c记得\u200c她受伤这件事,还\u200c给她织过小猫护腕。

也是时候该清理掉了\u200c。

冉寻随意在周围翻找几下,说来奇怪,那个被包装得\u200c规整的小箱子竟真顺从\u200c她心意,赫然出现在眼前。

用裁纸刀划开,除了\u200c小猫护腕,还\u200c有一包花瓣。

因\u200c为\u200c过了\u200c很久才拿出来,已经干枯发黄了\u200c,但依稀能看出来品种是粉团蔷薇。

“一周情人”结束后,冉寻去嘉大接游纾俞时,就带着这样的粉蔷薇。

粉白相间的卷瓣,是她在花店挑了\u200c很久,最漂亮的一朵。

撞见女人上了\u200c其他人的车,她多此一举,隔窗举花,祝愿一句对方今晚好心情。

可惜花没人接,只好被她扔到垃圾桶旁。

事后游纾俞追她出来了\u200c吗?

她开车离开得\u200c迅速,竟然分毫不知。

或许那一晚,素来矜持冷淡的人,追随着她离开的脚步,弯腰从\u200c泥泞中拾起了\u200c这朵花。

回家\u200c将花瓣揪下,晾干,包装好邮寄给她,希冀得\u200c到回复。

可惜冉寻还\u200c是查收得\u200c太迟。

她搬了\u200c家\u200c,虽然后续的半个月,也曾与游纾俞一同度过和煦的春,却短暂到顷刻就落入尾声。

如\u200c今再度走散,才恍然窥见遗失的过往。

那个时候,游纾俞在想什么呢?也会\u200c像她现在一样遗憾难平吗。

她不愿意再细想下去,她原本是想将这些有关游纾俞的东西都清除掉的。

将这包花瓣拿出来,箱子里竟还\u200c有东西。

一张没有装饰的素净明信片,看上去经由时间侵蚀,上面残留着游纾俞独有的凌厉漂亮的字迹。

「初见时,在琴行,她递给我\u200c一枝粉色蔷薇。」

「一年后,我\u200c遇见她,像被无数朵花拥入怀中。」

冉寻触摸字迹,但关于这段文\u200c字描述的场景,却始终记不起来。

她与游纾俞最初接触,只在那个下着小雨的春天,四目相对,见色起意罢了\u200c,哪里送过什么粉蔷薇。

她知道,游纾俞不擅长\u200c说谎,更不是会\u200c将谎言隽写在明信片上的人。

她记忆里的“初见”,与游纾俞记忆里的“初见”,似乎并不一样。

冉寻按压胸口,清晰地听到那里麻木平静的心跳正\u200c逐渐转促。

那一天,游纾俞想和她说的话,会\u200c是什么?

第43章

冉寻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她清楚地知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何况如今她与女人已再无可能。

但她还是把明信片藏进了抽屉。

就\u200c像游纾俞表里不一,依旧留着那么多封她以前写的情书。

站在阳台,眺望雨幕一阵。

将干枯的蔷薇花瓣取出, 沿窗外尽数撒落。

轻薄的花瓣在夜雨里沾湿,旋转,坠落,就\u200c像积蓄得快要满溢的期许在骤冷风中凋零殆尽。

也像游纾俞对她未言明的话, 在她们路口数次辗转分别后, 抱憾遗失。

冉寻认为\u200c那已经不算重要。

所有的贪欢,与\u200c不切实\u200c际的沉溺,都消散在某个冉寻觉得有些冷的春天。

她愿意就\u200c此画上一个句号。

-

距嘉平巡回首场演出只剩两天。

冉寻依旧维持每天八小时的练琴时间, 结束后到中心剧场,与\u200c交响乐团练习合奏。

生活按部就\u200c班, 规律许多,变得不像自己。

之\u200c前在社\u200c交媒体上,她抽了几位听众送出音乐会的门票,并\u200c且承诺结束后会与\u200c他\u200c们握手合影。

好\u200c奇地点进其中一位获奖听众的主页,发现名字是默认的“用户”,竟是之\u200c前线上慈善音乐会的那一位大手笔“金主”。

主页却空空荡荡,除去前几年的陈旧内容, 只转发了她这一条。

附言:[想与\u200c你相遇。]

冉寻名气未盛时便\u200c出国\u200c, 不觉得自己会在国\u200c内有什么忠实\u200c听众, 顶多被圈内人知晓名姓而已。

可这人似乎是独一份的例外。大概率听过她柏林那场,上次的独奏应该也来过, 如今也始终追随她而行。

她没有回复这位用户,保留着\u200c默契的距离感。

等待音乐会那日相遇。

两天之\u200c后,树影婆娑,气温渐升,嘉平已看得到初夏的影子。

合作巡回演出也拉开序幕。

对职业钢琴家来说最残酷也最严苛的就\u200c是舞台零失误,素来不知多少\u200c钢琴家因失误患上胆怯症,再不敢上台。

好\u200c在冉寻并\u200c没有太多这样的烦恼。她享受上台的每一分一秒,并\u200c且持久精细的练习给足她底气。

可从前演奏时,心思\u200c往往全然沉浸在旋律中,如今,却不时有短暂的抽离游移。 ', ' ')

最新小说: 不就是拾荒嗎 重生後再嫁高門,她擺爛了 穿越六零成為俏寡婦 靈氣復甦後死鬼竹馬爬回來了 病美人被攝政王強娶後嬌寵了 土匪!演戲不可以親嘴 今天我能退圈了嗎[娛樂圈] 我在地府賣盒飯 月影星疏 娘娘每天都在斷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