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就一直被「擺」到了現在。
萬幸觀眇宗的新鮮事也多,漸漸看熱鬧的人便去看其他熱鬧了。玄罡峰弟子自己也不樂意靠近,只剩下曲理和白芷。兩小隻因為愧疚,常過來守著——鉞息什麼都不懂,該是陰差陽錯做了什麼,大師兄入定時更是意識全無,結果無端來了個名聲遭殃。
說到底,都是當時他們沒看住鉞息惹的禍。
蘇小五看了看一臉愁容的曲理和白芷,又看了看那邊面對面打坐的敖昱和鉞息,覺得神仙的事兒比凡人還多。
他也聽說了什麼大師兄和小妖怪大庭廣眾之下雙.修的傳言,當時還想著大師兄看著端方,沒想到真玩起來這麼野。後來了解更多,才知道不過是氣息相合的的雙.修。
以他從大師兄那裡得到的啟蒙知識,倒是明白,對修士來說,這種確實比凡人的床笫之歡更私密與緊要,因為此乃「修行」。蘇小五細想想也對,修士想著飛升仙界,對生孩子並不在意。而凡人,無論事業如何,傳宗接代總是緊要大事,所以干那事才更要緊。
蘇小五嘆一口氣,以表示對大師兄的同情:這位給我啟蒙,還不貪雜役月例的大師兄,你可千萬頂住,玄罡峰你管著挺好的,別讓人給搞下去啊。
嘆完氣蘇小五一扭頭,對方十九道:「方哥,你再說說外放當仙官的事兒唄。」
這才是他如今要上心的頭等大事,在觀眇宗,二十未築基的是雜役,但是在外頭,築基期的都是大神仙了。
方十九想起來了,這該是昨天宿舍里一群人閒聊說到的:「小五,我也看出來了,你志不在修行。」
「呵呵……」蘇小五咧嘴笑了起來——他帶著幾分邪氣的相貌確實讓人看著容易起心防,但他是在酒樓里給人當小二,不是唱大戲的,更非天生的公子哥兒,這樣一張臉是砸他的飯碗。為了吃飯,蘇小五曾對著水天天練,終於練出了現在這副爽朗純粹,讓人不由得心生好感的笑容。
果然,方十九看著他笑,也不由得跟著笑了:「看見你我就想起來我弟弟了。」
「令弟?」
「嗯,死了,老死了。」方十九指了指自己,「我並非二十歲不能築基便歸為雜役的觀眇宗外門子弟,我是外頭送進來的僕役,已經築基中期,如今一百二十歲了。你以為我為何散盡家財也要進觀眇宗?為了活命啊。」
蘇小五確實被驚著了,他也奇怪方十九到底多大年紀——看起來像是三十多歲,可有時候氣質又不像。
「小五,我也是與你這孩子投緣才多說兩句話。你機緣巧合進了觀眇宗,或許如今覺得沒什麼,畢竟你在這裡,也是與許多人一塊兒當雜役,搬搬抬抬,灑掃清理,但這是你的幸運啊。」他抬眼看了一眼敖昱的方向,「天之驕子們,咱們沒法比,但你得知道,你能進到這裡來,已經是很多人一輩子都辦不到的事情了。而且,出去容易,再想進來,可就沒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