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烈帝全給英王想到了,太子只覺得滿腔都是嫉妒。他的父皇,何時在他身上花過這種心思?
「殿下息怒……」禮部尚書周勢桉勸慰著。
皇后過世,太子立志守孝三年以全孝道,這婚事就拖延下來了。但在薛家離開後,周勢桉這位太子未來的岳父毫無疑問是太子派的一把手了。
「以臣看,太子殿下不必著急。」
「為何?」
周勢桉摸了摸下巴:「其一,沒人手,買賣糧食,每家縣城得開一家店吧?勞力能在當地雇,但帳房、得用的夥計,這都得是自己人。如今只是一州的旱情初現,但要的人手可也不少了,人從何來?總不能都從軍隊裡找吧?能寫會算的,誰去當大頭兵?」
這是知道瑞王的人手,有不少是越熙給調配過去的。
「……」眾人點頭,畢竟唯有讀書高,他哪兒召集如此多的讀書人。
周勢桉又伸出兩根手指:「其二,如何賣糧?說是按照戶籍,五歲以上的就可買……但是,難道是把全縣的都寫下來,誰來買了打個鉤?這不實際啊,人口太多了,同名同姓的也不知道多少,這怎麼找?」
有人道:「不過,白渠照是吏部的。」
「他這次算是從吏部借調,但未曾聽說吏部有大量調撥官員的意思。」
眾人正興高采烈地談論,突然有人說了一句:「說到白渠照,他這次回來,陛下是否會給他升任吏部尚書?」
「……」氣氛又沉默了。
後來有人說了些別的話,眾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別的方向。
又喝了半盞茶,眾人散了,周勢桉卻留了下來:「殿下,方才老臣所言,皆是寬慰之語。若陛下將此差事安排給老臣,那老臣只能稱病了,但英王派……」周勢桉搖了搖頭,「陛下,朝中都說瑞王貪財卻運氣好,買賣木炭燒出來了百里山河。但這事兒,怕是他們早有定計。老臣反覆推敲過,買木炭,奇招啊。雖也有天時之利,但即便未曾有這場大火,數年之內,西南新地也必有變動。」
周勢桉比了個大拇指:「但能出此招的人,需對山川地理熟悉萬分,眼界夠寬,卻既能看得到天,又能看得見地。這才用小小的木炭,四兩撥千斤。殿下……宜早做準備。」
周勢桉走了。
太子坐在那喝悶酒,他明白,這是周勢桉要退了。
他說的木炭,難道太子不知道嗎?
元烈帝可是拿出來問過他們的,這不只是不損一兵一卒,這是敵人把自己烤熟了端上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