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印看了眼地上死去的紅狐妖,將袈裟解下來,罩住狐屍,等待之後做法焚化。
然後他扶著江聽雪,將人攙到床上躺下。
過程中,兩人時有接觸,每一次,無印都能感到江聽雪抓在他手腕上的手掌驀然收緊,像是想要把他拉進懷裡,但很快又鬆開,呼吸間充滿了克制。
等到真的躺進床鋪時,江聽雪額頭已經滿是汗水。
他閉著眼睛緩了一會兒,睜眼時,見無印站在床邊,便嘆了一聲:「大師何必要來?」聲音低低的,帶著悵惘。
無印垂下眼眸:「貧僧來捉妖。」
「只是捉妖?」江聽雪笑了笑,「那現在妖已經捉了,大師可以走了。」
「可是施主你……」無印微微皺眉。
「無論我如何,都與大師無關。」
江聽雪靜靜道:「大師,可還記得你自己說的嗎?我們的緣分已盡了。
「人各有命,被抓是我的命,中毒亦是我的命,便是真死在這裡,也是我命該如此,大師無需在乎。」
無印抿了抿唇:「但施主是為了貧僧才中的毒。」
「那又如何?」
江聽雪笑了一聲:「難道大師真要為了我破戒?」
他輕輕嘆道:「無印,我知你一心向佛,不願沾染紅塵,我不想毀了你這麼多年的苦修。你走吧。」
說完,他便翻了個身,不再說話。
身體還在變燙,血液像岩漿一樣在身體裡流淌,熱意在體內不斷發酵,迫切地想要找個地方發泄出去。
但江聽雪沒有動,他只是在心中默默數著。
數到十的時候,床邊的人動了,腳步聲朝門口走去。
江聽雪依然沒有動,只是在心裡笑了一下。
腳步聲在門前便停住了,隨後山洞的門被關上,日光一點一點變暗,最終徹底在門縫裡消失。
等到腳步聲又來到床邊時,江聽雪回過頭,佯裝詫異:「……大師?」
仿佛他真以為無印走了的樣子。
無印站在床邊,山洞裡燭火昏黃,落在紅衣青年的身上,讓他能清楚地看見對方汗濕的髮絲和那痛苦蜷縮的身體。
他微微垂眸:「施主此難,皆因貧僧而起,貧僧不可不管。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只是區區一副肉身,若能幫到施主,便也不算什麼。」
江聽雪搖頭:「不,我不能讓你破戒,你還是走吧。」
「江施主不必掛懷。」無印抬起眼,神色平靜,「佛在我心中,不在我身上。」
「……」
江聽雪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緩緩道:「大師已決定了?」
「我已決定了。」
江聽雪深深望了他一眼,扣住他的手腕,將他拉到了床上。
無印躺了下來,靜靜地望著他。
江聽雪撐在他上方,和他平靜的黑眸對視,微微一笑:「昔有佛祖割肉餵鷹,而今大師願意捨身,我這隻鷹也不能不知好歹。若有冒犯之處,在下先告罪一聲,還望大師見諒。」
說完,他便慢慢低下頭,輕輕貼住了身下人的嘴唇,先是輾轉研磨了一番,然後又伸出舌尖,一點點勾勒。
緩慢磨人,卻又叫人心口發燙,面頰生熱。
聽著耳邊加快了一點的心跳聲,江聽雪目不轉睛地盯著身下的人,似是不習慣被這麼看著,那雙眼眸垂下去,避開了他的目光。
江聽雪輕輕笑了一聲,身下的人似乎有點疑惑,抬眼又望了過來,嘴唇也微微分開,像是想問些什麼。
但他剛一動唇,江聽雪便一改之前的溫柔,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張開嘴,疾風驟雨般地親吻起來。
「施……唔……」
話音一出口便碎成了悶吟,身下的人一開始還任由他親,很快就招架不住,眼尾微微泛起濕意,蹙著眉頭,似是有些抗拒地抬手抵住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