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它們劃拉著爪子翻回來,他就伸出手,再把它們翻過去。
三隻小狐狸爪子都蹬開花了,也逃脫不了他的魔掌,一個個急得嚶嚶叫,聲音卻被法術阻隔,一點也傳不到無印耳朵里。
無印:「……」
他沉默著伸出手,把自家小狐狸們從自家大狐狸手底下救了出來。
江聽雪這才發現他醒了,撤去法術,語氣仍帶著未散去的笑意:「你醒了?餓不餓,起來吃點東西?」
他想要把幼崽們拿開,讓無印下床,小狐狸們卻一聞到他的氣息就驚慌失措起來,奮力扒拉著腿,拼命往無印懷裡鑽。
無印攏了攏幾個飽受摧殘的小崽,抬頭,無聲盯著他看。
江聽雪:「……」
他咳了一聲,狡辯,不是,解釋道:「他們沒那麼脆弱,又不是人,你看,他們都沒哭。」
仿佛是被他睜著眼睛說瞎話給氣到,話音剛落,其中一個小狐狸身上就放出了一陣蒙蒙白光,在兩人略顯驚訝的目光下,慢慢變成了人類嬰孩的模樣,然後,癟了癟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響亮的啼哭聲迴蕩在房間裡,好似一個巨大的嘲諷。
江聽雪:「……」
他露出微笑,對著無印的目光,若無其事:「他餓了。」
無印:「……」
他微微嘆了口氣,撩開衣衫,給孩子餵奶。
幼崽變成人之後,體型就要大很多,擠在一起不方便,江聽雪便把另外兩隻小崽拎了下來。
兩個幼崽還記得這個「壞人」的氣息,被他用兩隻手提了起來,撲騰著逃不開,就直接扭過身子,四爪抱住他的手,嗷嗚一口咬了上來。
江聽雪順勢掰開兩小隻的嘴,看了看它們的牙。
出生半個多月,兩隻小狐狸已經長出了一點乳牙,白白的兩個小點啃在手指上,除了糊了他一手口水,什麼也做不到。
等過了一會兒,兩隻小狐狸沒力氣了,牙齦鬆開,四條小腿也軟綿綿地垂下去,江聽雪就把它們放下,挨個在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輕笑:「氣性還挺大。」
想了想又笑了一聲,對看過來的無印道:「像你。」
無印:「?」
江聽雪笑笑沒說話。
到了晚上,三個孩子吃飽肚子,擠在小木床里呼呼大睡。
昏黃的燭火躍動著,床帳低垂,縫隙里隱隱約約傳出一點忍耐的哭吟。
看著攀在身上咬著自己肩膀、雙眸水潤的人,江聽雪彎彎嘴角。
看,他就說像吧。
……
出生一個月後,三隻小狐狸都陸陸續續地變成了人。
兩個男孩,一個女孩。
不過年紀太小,化形不穩定,不是這個屁股後面多了尾巴,就是那個腦袋上長了耳朵,情緒一激動,還會直接變回白狐幼崽的模樣。
三個白白嫩嫩的小嬰兒,頂著同樣白白嫩嫩的耳朵、尾巴,光著屁股在床上爬來爬去。
江聽雪每日笑吟吟地看著,捏捏這個耳朵,挼挼那個尾巴,非得把小傢伙們逗得癟著嘴要哭才停手,讓無印十分無奈。
對此,江聽雪的解釋是,他小時候和姐姐天天打架,以至於長大了關係也不好,他吸取教訓,現在就防患於未然,轉移幾個孩子之間的矛盾,免得他們長大了以後,也像他和他姐姐一樣,拼個你死我活。
無印有些無言。
雖然聽起來的確有幾分道理,但……他總覺得這人只是單純想找個理由玩孩子而已。
三隻小狐狸長到快兩個月的時候,還沒有正式的名字。
無印跟江聽雪商量過要怎麼起,但江聽雪起名的方式和他母親一脈相承——
按出生時的個頭排,從大到小,江一,江二,江三,或者無一,無二,無三。
無印:「……」
他嘆了口氣,自己琢磨去了。
江聽雪取的也沒浪費,當做小名喊了,因為無不算姓,無一無二喊著又拗口,就叫了江一江二江三。
無印想名字的時候,江聽雪也沒閒著。
他在找地方蓋房子。
他們現在借住在柳家小院,雖然柳辭聲和白玉潼當初說了不介意,但總歸是別人家,一直占著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