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厲翻了翻手裡名叫《在辦公室》的書,還是想不通。
活到三十歲,不是在基地訓練,就是在外面出任務,所以對某些玩法了解得不算太多的朗厲並不知道,在他眼裡很正常的書,在傅總眼裡,已經開出了高速公路,開始往飛機跑道上去了。
縮在電腦後面,傅明律看著那本書的名字,後背上滿是冷汗。
在辦公室?
在辦公室哪裡?幹嘛?
沙發上面?落地窗前面?還是辦公桌下面?
總不能是門上吧?
滿腦子各種羞辱強迫場景的傅總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簡直如坐針氈。
從朗厲開始對他表達暗示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天了。
這兩天裡,傅明律吃飯吃不好,睡覺也睡不好,時時刻刻都在擔心朗厲要對他做些什麼,但朗厲卻好像故意想看他提心弔膽的樣子似的,一直沒動手。
膽戰心驚地過了兩天,傅明律不但沒覺得放鬆,反而更加忐忑了。
因為他能感覺到,這兩天朗厲越來越多的在看著自己,是那種充滿探究的眼神,好像在研究要從他身上哪裡開始下口。
裡面又帶著一點威脅,仿佛是在說,要是他不答應,就立馬再揍他一頓一樣。
儘管只有短短的兩天時間,但帶給傅明律的心理壓力卻是巨大的。
朗厲是在逼他做出選擇——
是要在腿上挨揍,還是要在床上挨揍。
不,應該說,是選擇只在床上挨揍,還是選先在腿上挨揍,再到床上挨揍。
傅明律……傅明律哪種都不想選!
他花了這麼多的心思,費了這麼大功夫,做了這麼多事,不就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屁股嗎?!
可是現在,朗厲那個混蛋明顯已經不容許他再逃避了……
又一次感受到那股探究中透著威脅的不善目光,傅明律忍辱負重地低下頭。
要是他能打過朗厲,他絕不會放任朗厲這麼為所欲為!
可是他打不過朗厲,保鏢們也打不過朗厲,唯一能救他的爺爺也不管他,還偏心朗厲偏心得沒邊。
什麼朗厲是個好人,他根本就是個又霸道又不講理的混蛋!土匪!禽獸!
想到自己孤立無援的處境,傅大少咬著牙,憋屈得差點哭出來。
這種心情,在晚飯時達到了頂峰。
飯廳長桌邊,傭人推著餐車,將做好的飯菜一一放到桌上,擺放整齊。
往常只有四五道的菜餚,今天卻擺了快二十道還沒上完,朗厲一皺眉:「怎麼這麼多?」
傭人愣了一下:「是大少爺讓做的。」
朗厲看向傅明律。
傅明律下意識心虛了下,很快又理直氣壯起來:「我想看。」
他甚至都不是想吃,而是只是為了看兩眼,然後就拿出去扔掉。
朗厲冷笑一聲,對傭人道:「下次別做這麼多,最多六道菜。」
傭人點點頭:「好的,我等下就去跟廚房說。」
「等等!」傅明律瞪大了眼,「我說我,想看。」
傭人看了看他,有些遲疑。
朗厲直接道:「你出去吧,跟廚房說一聲。」
傭人這下不再猶豫,說了一聲「好的朗先生」,就彎了彎腰,推著餐車離開了。
傅明律簡直目瞪口呆。
現在連僕人都不聽他的了?!
他勺子一摔,憤怒地站起來:「我,不吃了!」
朗厲瞥了眼桌面上濺出來的湯水,淡淡道:「坐下。」
傅明律身體一僵,咬著嘴唇站在原地,梗著脖子不動。
朗厲抬起眼,朝他看過來,黑眸幽深無比。
傅明律心裡一哆嗦,握緊了拳頭,憤怒地……坐下了。
他憋屈地拿起勺子,攪合面前的湯水,心裡不停地罵著對面的朗厲,一想到這個偌大的家裡根本沒有人向著他,又忍不住心生悲憤。
所有人都只聽朗厲的,那豈不是說,朗厲真要對自己做什麼的時候,根本就不會有人阻止他?
想到這裡,傅明律不禁更悲憤了。
連續兩天都不敢睡覺,黑眼圈都出來了的傅大少爺破罐子破摔地想,與其被失去耐心的朗厲按在腿上揍一頓再到床上挨揍,還不如只挨床上那一頓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