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和羽毛四濺,季軒臉色微冷,抬起眼,冷冷看著走過來的虞驚鴻幾人。
虞驚鴻臉上帶著微笑,輕搖摺扇:「抱歉,扇子有點不聽話。」
假模假樣地解釋了一句,他又瞥了眼那個師妹,語氣輕蔑:「連這麼簡單的靈力操控都用不好……果然,平民就是平民,永遠登不上檯面。」
師妹漲紅了臉,內門弟子都是憑實力升上來的,她怎麼可能不會用靈力?只是她的戰鬥方式偏向大開大合,所以對一些細微的方面就不是很擅長。
還有什麼叫做扇子不聽話?分明就是故意找茬!
師妹心中不忿,辯解道:「我只是……沒怎麼練習過這方面……」
虞驚鴻有些詫異:「這種事還需要練習嗎?」
他揚了揚摺扇,林中微風忽起,數百隻鳥雀從各個地方飛了出來,聚攏在眾人頭頂,宛如百鳥朝鳳。
但仔細看才會發現,每隻鳥的眼神都頗為驚慌,叫聲也撕心裂肺,很明顯都不是自願的。
它們都是被虞驚鴻用靈力束縛住,強行「飛」起來的。
明明大家都受到了限制,他卻能用那點微薄的靈力完美托起鳥雀,不傷到一分,每片羽毛都輕柔舒展著,重點是,還是數百隻一起。
師妹面露驚嘆,驚嘆之後,臉色就更加漲紅。
她認為虞驚鴻是存心羞辱,不光她,其他內門弟子們大多也是這麼想。
唯有季軒,知道虞驚鴻是真的在驚訝,他天資優越,又喜歡鑽研法術,術法一道,微精微妙,鑽研得多了,對這種微操根本不需要多加注意,信手就能拈來。
季軒也差不多,只不過曾經他為了提高自己,封住了全身大半修為,迫使自己在靈力幾乎乾涸的情況下戰鬥,將每一絲靈力都用到極致,所以對這方面有些感悟。
看著面帶鄙夷、神情傲慢的虞驚鴻,季軒心裡微微冷笑。
下一秒,他身後的劍倏然飛了出去,眨眼間就刺穿了虞驚鴻手裡的摺扇。
刺啦一聲,摺扇扇面上破了個大口,上面附著的靈力被斬斷,天上的鳥雀得了自由,頓時亂作一團,嘰嘰喳喳地四散逃竄。
虞驚鴻嘴角的笑容掛不住了,捏緊摺扇,眼神惡狠狠的:「季、軒!」
季軒面無表情道:「抱歉,劍有點不聽話。」
用同樣的理由解釋了一遍,他看了虞驚鴻一眼,淡淡喊道:「驚鴻,回來。」
盤旋在天空的古樸長劍發出一聲清越的劍鳴,溫順地飛回他身邊。
虞驚鴻臉色更加難看,一字一頓道:「我說過,不許在我面前叫這個名字。」
劍修與劍相生相伴,劍隨心動,季軒只要在心裡想一下,劍就會自動飛回來,他卻偏偏要喊出來,擺明了就是要噁心他!
沒錯,季軒就是故意的。
他的劍,他起的劍名,憑什麼不能叫?
這事其實是個誤會,季軒當初得到自己的劍時,還沒和虞驚鴻正式見面,也不知道有虞驚鴻這號人。
他只是看到一句詩詞,「翩若驚鴻,婉若游龍」,覺得很合適,就給自己的劍起了這個名字。
劍修的劍等同於老婆。
他的劍是他的半身,叫驚鴻,他自己則是游龍,多般配?
但遇到虞驚鴻之後就不行了。
虞驚鴻這廝,非要認為他起這個名字是為了報復。
想想看,季軒每次使喚劍去做些什麼,喊的都是驚鴻,那不就像在使喚他嗎?
這虞公子能忍?
這些年季軒被他針對,有一半都是因為劍名,非得逼著季軒把名字改了。
季軒也不慣著他,該怎麼叫怎麼叫,虞驚鴻不是說自己是為了噁心他嗎?那就噁心給他看看!
季軒抱起雙手,嘴角微微掀起一點弧度,淡淡道:「驚鴻,去殺只雞。」
得了吩咐,驚鴻劍歡快地嗡鳴一聲,飛速竄了出去!
虞驚鴻再也忍不了了,盯著季軒的眼神仿佛要立刻殺了他全家。
他手腕一震,破損的摺扇霎時間裂成百餘片,每一片碎紙都像刀尖一樣,朝季軒激射而去!
打了十多年,季軒豈能不防著他?
虞驚鴻一個眼神變化,季軒就知道他下一秒要幹什麼。
原本已經飛出去的驚鴻劍剎那間掉頭,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回到了季軒面前,劍身舞出了殘影,將每一片碎紙都打了回去!
虞驚鴻也知道這樣多半傷不到季軒,所以只是把那些碎紙當做一個幌子,手裡飛速捏起了法決,在碎紙片回頭的時候,上百枚冰針就已經形成,刷刷刷朝季軒刺了過去!
冰針將碎紙片打成了齏粉,仍去勢不減。季軒執起驚鴻劍,在面前揮出一片劍幕,擋掉襲來的冰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