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不同的順序往兩張膠片的沖洗罐中倒入顯影液與定影液,最後用鑷子夾出來,夾在繩子上晾乾。
這時,外面的雜物間再次響起開關門的聲音。
李琢光將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側耳細聽。
也不知是暗室的隔音太好,還是李琢光的耳朵太差,她聽到的唯有一片靜謐……與規律的滴水聲。
滴水聲?
李琢光眉頭交斜,她怎麼一直都沒注意到這聲音。
她偏頭,想確認滴水聲究竟從哪裡傳來,但她一動,那聲音就消失了。
李琢光只好在原地等著,約摸半分鐘後,滴水聲又響起來了。
這聲音好像在……
滴水聲像是通過什麼三百六十度環繞的廣播放出的,圍著她身邊轉圈,讓她無法確定是哪個方向。
李琢光雙眉皺得更緊了。
好像……不止一個聲音。
隨著注意力愈發集中,李琢光其她的感覺都逐漸趨近於無,這時候,她發現自己能分辨出水滴聲之間細微的差距。
在……十點鐘方向、十二點鐘方向、以及……二點鐘方向各有三個。
李琢光猛地回神,睜大眼睛喘氣。
過度使用耳朵導致她感覺耳朵內部鈍痛,心跳都與那鈍痛同頻。
偶爾這種時候,她也會騙騙自己,這是她的異能。
她從旁邊的箱子裡抽走一張紙,小心地往十點鐘方向走去,走起來時,那聲音就徹底消失了。
李琢光根據記憶走到牆角,在那裡重新聽了一遍,縮小排查範圍。
將頭靠在桌子邊沿,目光在黑暗中掃視,鎖定了桌面下角落裡的一點紅光。
由於紅光底下就是與室內光源一樣的燈,若不仔細辨別,只會以為那就是燈光照出來的。
她整個人鑽到桌子底下去,離得如此之近時,那水滴聲才顯露出原本面目。
低沉的、慢悠悠的提示音。
李琢光伸出手中的紙去夠那點紅光,確認了沒有防禦機制後,才直接上手。
是嵌在桌子裡的儀器,李琢光的手一放上去燈就暗了,手拿開後又亮了。
她試圖摸出儀器的邊緣,好把它卸下來,但她並沒有摸到類似的分界線。
是完全裝在桌子裡,只露出一個燈的儀器。
李琢光大概猜得出類似的儀器會有什麼作用——
檢測桌子是否正在使用,通常是需要通電或連接網絡的,當桌子並不在使用時,及時斷電或斷觸控以保證安全。
但是裝在這些桌子裡的儀器顯然不止這點作用。
即使李琢光只是站在曝光室里,身體哪兒都不挨著桌子,它們也會隨著李琢光的動作變化。
這時,蹲在連接雜物間那面牆壁旁的李琢光聽到外面有含混的討論聲。
李琢光屏住呼吸。
聽不清。
她努力集中精神,也只是將迷霧剝去一層,能聽到一些音調較高的字眼和模糊的字數,但在一層之後還有更多、數不清的距離。
那人一邊說話,一邊再次響起開關門的聲音。
「……■■■■雜■間。■■■■追蹤■?■■■定有■■,大不了■這砸■。」
……
「■■……」
……真能折騰啊。李琢光暗暗翻了個白眼。
她從桌子下鑽出來,依葫蘆畫瓢地找到剩下兩個儀器的位置。
十二點鐘方向的這個聲音稍大一些,燈光也更亮一些。
李琢光站在昏暗的密室中央,疲憊地閉上眼,揉捏著鼻樑。
用眼過度,現在她整個腦袋都發漲,甚至都說不出更亮與更大的聲音是不是她五官疲勞後的幻覺。
她打算歇一會兒,取下了繩子上晾著的照片,琢磨著自己沖洗的兩張應該也算晾乾了,便一起拿走。
她找到開門的機關,沒有猶豫就直接打開了門。
李琢光知道外面的人一定已經走了,因為後面那次說話,那人刻意壓低了聲音,對話也隨著關門聲被截斷。
事實上,就算那人沒有走,李琢光都必須要出去了。
再在這裡待下去,她怕出去之後眼睛就瞎了。
——大不了再打一次架,逃一次亡,在研究所的走廊里像瘋子一樣大喊六十二號實驗室鬧鬼啦……
反正她不屬於這裡。
李琢光眯著眼睛適應光線,意料之內地看到空空如也的雜物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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