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印第一個拐彎就出現在不遠處,拐入了第一間房間。
房間的門牌上寫著類人文明的語言,護目鏡自帶的翻譯包不包括這一語言。
芮禮適時開口:「這是門衛室。」
門衛室的門開著,空氣中漂浮著肉眼可見的灰塵與苔種,抽屜與櫃門大多敞開,裡面什麼都沒有。
房間內卻瀰漫著一股隱隱約約的臭味,卻比居民區爛肉的味道更甚。
李琢光用槍口撥開櫃門一一查看,柜子上方按著一根杆子,看樣子是掛衣服用的,有一處柜子邊上殘留著一片撕毀的白色。
「材質像是照片。」芮禮說,「就是很久以前為了黏性拋棄重複使用性的膠水,無法完整地將照片撕下來。」
李琢光看到最後一處柜子處,才發現原來最裡面的夾角還有一扇柜子。
柜子門關著,但沒有上鎖,李琢光輕輕拉了一下,啵的一聲,門應聲而開,無數飛蚊蒼蠅飛撲而出,飛蛾撲火般聚向窗口,然後在明媚天光中瞬間化為灰燼。
看清裡面裝著什麼,李琢光擰著眉嫌惡地後退兩步。
柜子里是一具身著安保服的屍體,沒有完全腐爛,骨頭上還殘留著皮膚,血肉與青苔交織,為它編織出一件尚能蔽體的衣裳。
它抬著頭,大大地張著嘴,青綠與橙黃色的植物挽留著搖搖欲墜的下頜骨,嘴中裝滿了扭曲的蛆蟲,從臉頰顴骨與眼睛的縫隙中探出,感受到門被打開投來的光源,它們朝向光亮扭轉方向,晃動腦袋。
芮禮說:「它體內沒有晶片,不在晴山資料庫內。」
有些蛆蟲已經孵化成蒼蠅,只留下一團堅硬泛黃的殼,隨著那些蒼蠅隨光離開,骨架上重量失衡,搖搖晃晃許久,危險的連接點終於徹底斷裂。
脆骨頭與大塊的蛆蟲翻滾掉落,砸在地面上,骨頭斷裂,幼蟲飛濺。
這時,柳一的聲音響起:「他和我之前那個研究所的保安長得好像。」
李琢光:?
她扭過頭,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男人:「這臉都爛成這樣了,你怎麼看得出來?」
柳一視線定格在腐爛的屍體身上,不知道在回憶些什麼:「那個研究所為了不泄露秘密,很多安保都是單獨設立系統編程的仿生人,而且外貌都一樣。」
當初營救行動李琢光全程參與,雖然她主要負責解救被困人員,但她圍觀過突破戰線,對方的安保的確都是一模一樣的臉。
「……我不知道。」柳一眼睫輕顫,面孔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眉宇間痛苦地皺起,「我不知道,但我就是覺得他長得一樣。」
好吧。
李琢光聳肩,踩著地上的碎骨頭和蛆蟲,直接上手扳過屍體的頭骨。
儘管她努力放輕力氣,但頭骨已脆得難以想像,直接被她扣下幾塊碎片。
「仿生人應該沒有骨頭吧。」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李琢光還是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
柳一出生於實驗室,由於實驗,他被植入過太多莫名其妙的基因。也許別人說這話,李琢光只當胡扯,但柳一本身就是一個莫名其妙的集合體。
加上工作期間發現一具無法甄別身份的屍體,責任感也讓她無法拋棄它一走了之。
她把蟲子都用手掃到地上,仔細翻過屍體身上腐爛的肉,在位於大腿處的肉堆里,她瞥到一點反光。
李琢光找到反光點,發現那是一片晶片。
耳麥的頻道卡了幾下,芮禮的聲音才清晰:「這是晴山的晶片,最初最老的版本。」
「為什麼剛剛沒有檢測到?」
那頭傳來各種乒桌球乓操作器械的聲音,芮禮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因為這張晶片已經被確認為死亡五百多年了。」
曇起雲在旁邊搭話:「這個版本是不是就是因為當初柳一那個研究所鑽空子,用已死亡的晶片養仿生人,才發現那個標記死亡就檢測不出的致命漏洞?」
「是的。」芮禮答道,「而這一張的確在當初披露的名單中,我找到了。」
「可是——」李琢光挑眉,「那些晶片都鎖在總部的保險柜里,沒有失竊。」
她拿著手裡的晶片翻來覆去,最後打開腰帶上的收納匣放進去:「帶回總部研究。」
她最後再翻了一遍屍體,確認沒有其她殘留的,從地上歸出一捧血肉,裝進收納匣的真空格子裡。
在屏幕前看著這一切的芮禮:「……」
觀千劍捂著嘴咳嗽兩聲,曇起雲默默把手裡的薯片放下。
知道李琢光熱愛工作,不知道她如此熱愛工作,連素昧平生的陌生屍體都一定要為它找到歸宿。
二人離開安保室,繼續順著腳印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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