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禮用一種奇異的目光注視著李琢光,又看向陳戊,再看回李琢光。
她的目光中明晃晃地透露著「你們倆沒事吧」的信息:「這是現實,不是遊戲,這種明顯違背基礎物理的情況不可能發生。」
「你去看一眼就知道了。」李琢光堅持。
芮禮沒辦法,只能按照李琢光的話探頭出去,幾秒後就縮回脖子。
她有些疲憊地揉著太陽穴:「我什麼都沒看到,是異象吧?」
這個答案既意外又意料之內,李琢光外表平靜,連眼珠都凝固在原位,心裡卻掀起驚濤駭浪。
這個最簡單、最直接的答案,她一直沒想到。
也許是因為她下意識覺得佩戴外部激素影響屏蔽手環後,陳戊也不會被影響。
想要驗證也很簡單,再去拽一個人起床,讓她來看看有沒有「太陽」就好了。
但李琢光沒有這麼做。
她心裡清楚,異象這個答案是最正確的。
她連忙拉過芮禮的手,調開對方的終端,芮禮的終端和飛船中樞連接在一起。
本來作為中央調控,芮禮平時的任務就是在飛船上關注數據,及時在耳麥頻道里提醒李琢光數據異常。
但現在她下了飛船,就無法每時每刻關注數據。
沒有數據中控果然很麻煩……
芮禮拍開她的手,換到環境數據頁面,只見輻射波動維持在一百上下。
「你不頭痛?」芮禮偏過頭,打了個悠長的哈欠。
李琢光面色凝重地搖頭:「不頭痛。」
這很奇怪。
正常生活的輻射濃度限制是五十,通常一百左右的數據,就會讓李琢光頭痛欲裂。
她猶豫了片刻,大步走到窗前,撥開藤蔓,再一次伸出頭去。
玫瑰色的「太陽」仍高高懸掛在夜空正中央,仿佛它只是夜空黑暗中的一部分。
芮禮說得對,太違背物理常理了。
就算這顆玫瑰色的「太陽」本身不發光,能在黑暗中清晰地顯示出顏色,肯定也散射了其她恆星的光芒。
但事實上除了路燈的那一圈光暈,其她地方都是一片黑暗,區別唯有黑與更黑。
這種異象是意味著什麼死物異種呢?
天空?太陽?大氣層?
猜測一個比一個抽象,一個比一個離譜。
李琢光放下手裡的綠植,揮揮手:「行了,洗洗睡吧,明天再說。」
她看著陳戊在睡眠艙里閉上眼,艙門合攏,使用者狀態進入深度睡眠,才回到自己的睡眠艙里。
*
等六人都洗漱好,吃好早飯時,剛好七點。
她們今天八點約了市長。
李琢光定的計劃表都精確到分鐘,哪怕是富裕量。
這時候,宿舍樓里其她二十部的員工也陸陸續續起床了。
六人走到一樓的廊橋,要往停車場過去,正好撞上欒星。
這回李琢光沒有忘記他的名字,她對每一個可能要有交集的同事都記得很牢。
欒星也一換昨天下午的怨夫樣,落落大方地上前與她們打招呼:「早上好,這麼早就要出去工作嗎?」
「是啊。」李琢光停下腳步,看到他還穿著前台制服,同他客套,「你昨晚值班?辛苦你了。」
不得不說,她是鬆了一口氣的。
雖然她本身不在意欒星是什麼態度,但他要一直是自己不記得他就好像是什麼大罪的模樣,李琢光還是會感到困擾。
欒星勾唇淺笑,頭頂的燈光映照著狐狸眼中的璀璨光輝,在亮白色的燈光下,更襯得他肌膚勝雪:「不辛苦,這是我應該做的。
「祝你今天任務順利,我的工號是20-G009,有什麼需要直接在公共聯絡網上聯繫我就好,我二十四小時在線的。」
「好啊。」李琢光的確很喜歡這種盡職盡責的同事,當下就開心地應了。
柳一原本準備郊遊的好心情瞬間沒了,他臉色剎那間陰沉下去,不善地看著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