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利民的好事村長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再加上李琢光她們要是忙著教書育人,那更沒功夫抓她們勞作的缺漏。
學堂很快建設起來,李琢光從鎮上小學順了一塊黑板和幾支粉筆掛在她們院子裡,村里人識字的熱情高漲,李琢光和芮禮每天輪流上課。
村民們更喜歡李琢光的上課風格,所以她的課時人總是擠得很滿,她備課備到大半夜,早上起來時,喉嚨疼到話都說不出。
李琢光本想多開幾節分散人群,然而芮禮制止了她,然後在一節李琢光的課上走到了黑板前。
芮禮冷笑著拿粉筆頭精準地扔到抱怨為什麼不是李琢光的二柱頭上,她對這破世界沒有歸屬感,更沒有什麼身為指導員的責任感:「愛上上,不上滾。」
可能是芮禮的表情太可怕,或者是她身上不自覺抖露出的殺氣,叫在場人都險些以為她是退伍的女兵。
這個時代的人對保家衛國的軍/人總是帶著崇高敬意的,周圍立刻有人忙不迭地為芮禮找藉口,說能教人識字不就好了,她們都不收錢了,脾氣差一點就差一點唄。
芮禮的授課風格乾脆利落,不像李琢光還有多餘的鼓勵和誇讚,被她點起來回答不出來的都被她狠狠罵了一通,一節課下來,好幾人被她罵哭了,委屈地垂淚在本子上一筆一划。
等晚上給村民們上完課,就輪到了住進她們家裡的肖田。
肖田母親也真夠心大的,就把這麼個小孩託付給完全沒有照顧孩子經驗的李琢光和芮禮。
她每天會按時送來三餐,連帶著李琢光和芮禮的份。
飯都做好了,不吃就是浪費糧食。李琢光也知道這是變相的租金,便沒有再堅持退回去。
肖田母親的手藝是一絕,李琢光敢說鎮上國營大飯店的廚師做的都沒她好。她旁敲側擊地問你怎麼不去鎮上應聘廚師呢,那也能賺錢呀。
李琢光永遠記得,肖田母親一向圓滑的臉上難得空白了一陣,剛從灶台上下來的臉頰上有一道黑色的炭灰,最後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對著李琢光揮揮手,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就回去了。
李琢光回到屋子裡,芮禮和肖田捧著碗吃得香噴噴,李琢光拿過桌上最後一塊餅子,沾了沾赤油濃醬的料汁。
她不想做掃興的家長,所以她沒有問肖田今天學得怎麼樣了。
她不問,芮禮卻問了:「昨天給你布置的作業做完了嗎?」
肖田一呆,臉頰迅速燒了起來,她低下頭去,恨不得把頭埋進桌子裡。
「你媽——你娘把你送到我們這裡來就是為了讓你讀書的,你作業不做怎麼行?」
偶爾芮禮也會反應不過來這裡的口癖,比如她們還不太常用洋氣的「媽」,習慣喊娘。
肖田怕被罵,屁股往李琢光這邊挪了挪,看著李琢光:「李老師,我想當兵。」
李琢光咽下口中咬下的一大塊餅子,和煦地問:「你知道兵都是幹什麼的嗎?」
肖田用力地點頭:「我知道!當兵上陣殺敵,學打槍,保家衛國!我想幹這個,不想讀書,讀書沒有用。」
李琢光撫著肖田那幾縷被汗黏在額頭上的髮絲:「讀書怎麼會沒有用呢?讀書要是沒有用,村子裡的同志們怎麼會爭先恐後地來咱們這兒上課?」
肖田似是想說什麼,不知為何又將原本想說的話咽了回去,執拗地說道:「讀書要是有用,哪裡還用得到黑管子,直接對敵人念一通之乎者也就能把他們嚇退了。」
李琢光隱晦地和芮禮對視一眼。
李琢光說:「是不是因為你娘總是和你強調讀書有多重要,所以你才覺得不重要?」
肖田神情明顯一滯。這一剎那,她的樣子與她母親像極了。
但她與她母親不同,她沒有逃避李琢光的問題,而是倔強地揚起下巴,道:「不是,她還沒有重要到能影響我。」
李琢光舔了舔嘴唇。肖田對母親太排斥了,但這件事她一個外人也不好開解,她只能迂迴地問:「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這麼討厭你阿娘嗎?」
肖田好像就在等李琢光問這個問題一樣,迫不及待地倒豆子一般倒出來了。
「因為她們就討厭我!我經常聽到村里其她大娘說,我阿娘頭胎不是兒子,讓她在家裡抬不起頭來,她肯定恨死我了,所以她才會逼迫我讀書!&="&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5_b/bjZ0w.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