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間,除他以外再無旁人。
泉水溫熱,蒸騰的熱氣讓陸琰辰整個人泛起好看的紅霞,好似一塊新鮮出爐的大點心。
而卻才出聲揶揄的,便是大名鼎鼎的清風山潮汐灣長老,白靖月。
她此時,頗注意分寸地站於屏風後面。
耳聞陸琰辰與她道謝,掩於黛青面紗之下的姣好容顏上有了笑意:「謝便不必了,陸師兄與其挖空心思試圖混淆我,不如快些將藥飲盡了。」
陸琰辰看了眼面前散發著苦澀氣味的藥碗,眼珠一轉動了歪心思。
反正白靖月看不見他,就算他倒了——
「陸師兄應該不會做出』悄悄把藥倒掉『這種幼稚的行徑吧?」白靖月仿佛在陸琰辰心間長了眼睛,在他把想法付之於行動的前一刻,不緊不慢溫聲說。
陸琰辰手上一抖,即將潑出去的藥轉了個彎,送入自已的口中,毫無意外被苦到舌頭髮麻。
他緩和了半晌:「你就不能煉成丹再給我吃嗎?」
「你虛不受補。」白靖月嗓音依舊溫和動聽,背靠屏風,從自家徒兒手中接過靈息勾回去的藥碗。
她頓了頓,用客觀地語氣說:「離開清風山這段時日,若我的診斷無誤的話,你至少動用過三次天譴之力,引發靈脈痙攣也有兩次,甚至在靈脈受損後,你便將其忽略了,是也不是?」
陸琰辰:「」
007!我要是撒謊說沒有,她能信不?
系統遭到天劫的禍害,還沒有把自已纏好,百忙之中彈出了一條消息:【建議宿主謹遵醫囑,不要動欺騙仙醫的念頭哦~】
陸琰辰:「」
不愧是完整的系統,情商都提高了不少,說辭竟變得這般委婉。
另一邊,白靖月不知陸琰辰心中作何感想,輕描淡寫解釋:「若我圖方便,給你服下一顆靈丹,你會靈脈破裂而死,那時候,我便成了弒戮宗主的階下囚、身敗名裂。」
陸琰辰啼笑皆非,接下話頭鬼扯:「我好生歹毒的算計?」
白靖月全然不受影響:「旁人找道侶,皆是情投意合、蜜裡調油,怎麼陸師兄找道侶,非催命的不要?」
又念上了。
也不知道一個姑娘家怎麼這麼囉嗦。
陸琰辰頭疼不已:「你才催命。」
雖說話頭上懟了回去,但嫌人囉嗦的想法識趣地沒有說出口。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這廂四下無人,白靖月素來不像看上去那般好惹。
他若得罪她,容易挨打。
這姑娘作為仙醫,最是知道在何處下手疼且不傷身,甚至還會給人配製出外敷疼、內服苦的藥來。
整人的法子層出不窮。
放眼整個人修仙界,只怕都無一個像他這麼受氣的宗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