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琰辰一直如此介意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衛陌城思索須臾,組織了一下言辭,決定委婉地解釋一下:「我從始至終並非護著旁人,你是宗主,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皆需謹言慎行,與同門鬥毆有損形象。」
陸琰辰目光涼涼的,開口時頗有些興意闌珊:「僅僅是因為這個?」
什麼叫「僅僅是因為這個」?
衛陌城充分發揮了河蚌的特點:「自然。」
陸琰辰這次直接瞪他。
大致是壓迫感太強了,衛陌城縮了縮脖子,有些心虛:「但你若當真氣不過,我來幫你解決?」
陸琰辰唇邊泄出一絲得逞地笑,將目光收回來、再接再厲地追問:「你如何幫我解決?」
衛陌城思及過往,有些失神,一時不察脫口道:「自然是無人的時候解決。」
無人的時候解決。
好一個無人的時候解決。
怪不得從前與他不對付的同輩弟子從不與他起二次衝突,原以為是自已兇悍的緣故、今日看來,是這「惡人」有人替他做了。
「哦。」陸琰辰淡淡答應了一聲,心間那點不忿也隨之釋懷,話鋒一轉,「日後便不用了。」
衛陌城後知後覺自已說漏了嘴,但還沒等他再開口補救,便聽見陸琰辰繼續說:「我以後不是清風山的宗主了。」
當事人語氣很是平靜,效果卻不亞於在旁人腦子當中引燃一張爆炸符。
衛陌城猛然睜大眼睛看向他。
那一瞬間,眼中的陰鷙如有實質、仿佛能殺人。
總算是露出了高黑化值的人該有的模樣。
陸琰辰沒有絲毫牴觸心理,主動伸手將僵硬住的人攬入懷中:「你別緊張,沒有人強逼著我退位,是我不願意做宗主了。」
「少時曾覺得一宗之主說一不二,威風得很,可真成了宗主,才發現這個位置不是權利的巔峰,而是不可推卸的責任。」陸琰辰一下一下拍著衛陌城的脊背,耐心又輕聲地解釋,「我終於能下定決心掙脫束縛,你該替我高興。」
很久之前,陸琰辰手中便一直有著一封退位、並推薦新的宗主人選的密函,具體是從哪一年寫下的,他本人已經記不清了。
也許是落花時節偶然間飲多了酒、亦或者是某一個懷念墮魔人的夜晚、還可能只是閒來無事而已。
總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亦不知道抱著何種心思,這封他認為沒有可能用上的密函,終究沒有被毀去、而是留了下來。
衛陌城身子有些發抖。
陸琰辰感受到他抖個不停,語氣變得有些嚴肅:「你激動歸激動,把你的魔氣收一收,刺得我渾身疼。」
衛·魔氣噴泉·陌城一秒驚醒,回過神來的那一刻已經將渾身上下的魔氣收得一乾二淨,繼而檢查陸琰辰有無損傷。
「我沒事。」陸琰辰也沒想到對方會這般小題大做,低咳了一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