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戎:「我沒有想過這種事情。我只要他待在我身邊。」
他說這話的時候面無表情,查理說服自己,這傢伙從出生起就被關在實驗室,沒有正常和人打過交道,思維方式奇怪一點不難理解。
他重理思路,再次開口:「只是因為簡白藏在島上照顧過你嗎?你的心裡到底把他放在什麼位置,是尊敬的父親,依賴的母親……還是可以交配的伴侶?」
晁戎微微偏頭,看起來似乎有在仔細思考。片刻,他問:「能最接近的那一種關係是哪一種?」
查理深吸一口氣,把後備箱裡的東西往外拿,搖著頭喃喃自語:「我看你都快愛死他了……」
晁戎捕捉到關鍵詞:「對,我們是愛人。」
「不,才不是。」查理毫不留情地擊破他的自說自話,「在簡白藏眼裡,你們可不是那樣的關係。」
晁戎漂亮的眉眼間閃過明顯的不悅,但他沒有堅定的證據去反駁,查理說的是對的。
於是,他只能瞪著查理。
「瞪我也沒用,改變不了你給他帶來了災難的事實。」查理冷笑著說,「他在被人調查,但誰都沒有實質性證據,有人願意保他,風頭過去他就能安然無恙。但現在,他不得不逃亡,你就是他最具實質性的罪證。」
查理把手裡需要拿的東西重重抵在晁戎胸前:「如果不是你的存在,他根本不需要面臨這些危險。」
晁戎接住他塞來的東西,態度強硬:「那就是我想看到的。」
查理抱上剩下的東西,變臉似的一改剛才咄咄逼人的態度,嘴角含笑,凝視他的眼神卻格外認真:「真的嗎?哪怕,你會害他受傷?」
「我不會讓他受傷。」晁戎微抬下巴,不止是說給查理聽。
查理狀似漫不經心提起:「你們到達藥店的時候,簡白藏還在生病吧?」
晁戎:「你怎麼知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看起來就不太健康的樣子。」查理撇撇嘴。
實際上,是崔宜仔細問過了醫生,簡白藏和晁戎來時的情況。查理觀察著晁戎的表情,說出崔宜教給他的話。
「還有你『自我修復』的那幾天,他的臉色像隨時都會暈過去。大概那幾晚都在為自己的處境擔驚受怕,覺都睡不著。」
晁戎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只在野外露宿一晚,簡白藏就受了寒,那樣的身體根本不可能和他去那座荒島,簡白藏是無法脫離文明世界生存的。
「你真的,確定事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嗎?」查理屈指輕敲晁戎手中那隻裝著武器的箱子,「在說大話之前,你先確保自己有那個能力吧。這就是我們給你武器的理由,你不願意接受我們的幫助,那就靠自己吧。」
晁戎沒有說話,瞪視他的眼神逐漸恢復平靜。
合上後備箱,查理走向公寓電梯:「比起還未到來的外界傷害,我更怕簡白藏先被你養死了。」
「我才不會。」晁戎說。
查理不在意地笑笑,空出一隻手按下了電梯按鈕。
電梯門關閉,靜謐被再次響起的聲音打破:「愛人之間都會做些什麼樣的事?」
查理往嘴裡扔了塊口香糖:「很多,比你想像的多得多,要多親密就有多親密。」
「你和那個人也會做嗎?」晁戎問。
查理:「……當然。」
晁戎:「你們做的時候,我可以看看嗎?」
查理:「……」
沒有得到回答,晁戎繼續追問:「你們什麼時候做,告訴我,我要看。」
電梯停止,門打開,查理閃身出了電梯,拒絕回答那個失禮的問題。
看見崔宜和簡白藏,查理就像看到了救星,控訴了一番晁戎對情侶之間私密親近行為過度好奇,試圖窺探他人隱私的行為簡直令人髮指!
崔宜看向簡白藏,簡白藏撇清關係:「我沒有教過他。」
崔宜:「問題就在這裡,你應該教一教他。」
簡白藏一時無言以對,拘謹地說了聲抱歉,看了身旁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的晁戎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
留下通訊設備,崔宜鄭重其事地對簡白藏說:「默認緊急聯繫人是我,有什麼事,立刻聯繫我們。」
今早回去取武器時,崔宜見楊熙愁眉苦臉,便多關心了一句,意外得知,其他被帶上岸的實驗體開始有些不受控了。
擔心楊熙那邊的情況,崔宜完成了轉移,將接下來的事交給簡白藏處理,帶著查理先行離開。
將東西都放進房裡,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簡白藏渾身上下充斥著無力感,忽然頭腦一片空白,不知從哪裡收拾起。他坐在了椅子上,垂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