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熙咽了口唾沫:「你是說獵隼解放組織?」
那個曾經聲名鵲起的組織,一度勢頭壓過當地政府軍,戰力驚人。不過十年前領袖遭到暗殺,他那繼承父親遺志的獨子也遭到政府逮捕,此後下落不明,獵隼解放組織就此土崩瓦解,只剩下殘存的幾支部隊,靠打游擊勉強保留旗幟,實際上已經名存實亡。
崔宜淡淡道:「據我所知,那片地區能數十年如一日地充當絞肉機,安德森功不可沒。格拉烏茲公司所提供的是資金、設備與技術,實驗體來源是世界各地的死囚,既然安德森參與其中,有一些被抓捕的恐怖分子不足為奇。我只是說出我所知的一些信息,你們可以往這個方向查。」
楊熙驚愕到合不攏嘴,難以想像AS036得知自己真實身份會是怎樣的情形——雖然崔宜只是提供了一個可能性,但他已經接受這個假設了。
崔宜:「你們一直找不到他們的身份信息,除了軍方銷毀他們的個人資料,獵隼解放組織的領袖一直保護著兒子,幾乎沒有照片流露出來。所以,驗證這個信息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楊熙艱難點頭,他已經感受到任務的艱巨了。
但比起找到那份不知究竟在何方,是否真實存在的備份,這條信息至少給出了一個準確的方向。既然獵隼解放組織還有殘存勢力,必定會有元老級別的骨幹支撐,可以從這裡著手。
見楊熙臉色好看不少,該說的說完了,崔宜不再浪費時間,他要抓緊做第二手準備。
與查理離開大樓,回到車上,崔宜看向查理:「你和伊索爾的交情如何?」
查理摸著下巴:「我和伊索爾?交情好得跟兩個人似的。」
崔宜:「……這是什麼鬼形容?」
「就是見面叫得出名字,不見面我也可以心安理得說不認識他。」查理說。
沉默片刻,崔宜選擇直接問:「你找他要能克制實驗體的武器,他會給你嗎?」
查理粲然一笑:「那還不如拿簡白藏跟他換呢,哈哈。」
崔宜目視前方,面色凝重。
「我開玩笑的。我可以試著跟伊索爾要,我們應該還是有一些交情在的,大概……」查理說。
崔宜:「不,你說的有道理。」
查理雙手握上方向盤,等崔宜說走吧,發動車輛緩緩駛離。
沒有克制實驗體的武器,他們太被動了。
簡白藏將近兩天沒有進食。
從昨天離開診所,到今日黃昏,他都沒有主動吃任何東西。如果不是晁戎使用了強硬手段,他也不會喝一口水。
他採取了消極應對法,不吃不喝不說話,甚至視線也避開晁戎的臉。
嘴唇上的傷口不再流血了,紅腫著,看起來格外可憐。
晁戎就坐在身邊守著簡白藏,意識到他需要吃東西喝水,已經是十幾個小時之後了。
簡白藏的嘴唇乾燥起皮,胃裡酸得有種燒灼感,頭疼欲裂。
晁戎擰開一瓶水拿到他面前:「喝水。」
簡白藏別開臉,不做理會。
晁戎等了一會兒,發覺他真的打定主意不張嘴,生氣地把人按倒,想要撬開他的嘴,卻對著帶傷的嘴唇無處下手。
於是晁戎捏著簡白藏的下巴,迫使他張嘴,清亮的水柱精準落入口中。
簡白藏十分抗拒,無法轉開頭,只能儘可能縮緊喉嚨。注滿的水從嘴角溢出,幾滴水因仰躺的姿勢落入鼻腔,簡白藏控制不住,不由自主咳嗽起來,一時間口中的水隨著條件反射的吞咽嗆入氣管,咳嗽得越發狼狽起來。
沒料到他會嗆成這樣,晁戎連忙鬆開手,想要扶簡白藏起來,伸出的手卻被他推開。
「咳、咳咳……別、碰我……」簡白藏艱難出聲。
這番動作,止血的傷口又重新沁出一抹鮮紅。
晁戎扔下手中水瓶,瓶中水汩汩流淌,在地板上洇出一大塊深色。他抱著簡白藏,無論他怎麼抗拒,都不放手。
咳嗽聲漸漸減小,簡白藏難受得沒有力氣動彈。他推不開晁戎,疲於掙扎,只能任由他去了。
簡白藏嘆息一般:「你到底想要什麼?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好不好?」